知夏垂眸,抠着指甲盖,一下一下,紧接着攥住被角试图发出声音,可除了咿呀这种简单的声音外,她半个字都说不出。
“好好好。”马克举着手示意她冷静,“我想你可能是没有安全感,你别担心,这里也有合作的志愿者,我相信你们可以正常的交流。”
话音刚落,门口缓缓走来一人,男人一身白衣黑裤,他站在逆光里,金色的光线勾画出他侧脸的线条,声音娓娓动听,像是春夜里吹起的洞箫。
“知夏,好久不见。”
在这里碰见陈挺昂是她完全想不到的,她诧异地盯着看了很久,直到他笑着冲自己又打了声招呼,知夏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了史密斯教授发布的关于学术课题研究,很感兴趣。”陈挺昂贴心地将她后背的枕头垫高,又将床板调整到适合的角度之后才坐下与她平视,眼角带笑。
“还有什么想问的?”
熟人的出现让她多少放松了些,随即惊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攥着陈挺昂的袖口,细白的指尖比划着。
-我要回国。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倏然一亮,对上她的眼,又垂眸看着她病号服外露出来的一小截葱白似的手腕。悄无声息地覆上她的手背,将眼中的窃喜深深地藏起。
“可是你这么辛苦过来,就是为了好好治疗不是吗?”
知夏眼神怯怯地望着他,又看了眼病床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底透着一丝隐约的不信任。
“好好配合医生,随意也在等你不是吗?”陈挺昂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夏,伸手正想抚她发顶,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色。
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知夏极力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可并没有什么成效。
知夏抚着手腕上的彩绳,脑子里全是随意的样子。
她透过病房的橱窗看外面野飞的莺燕,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隐色。长久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很深的自我挣扎中。
陈挺昂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看得出神,她的眼神遥远而迷离,显得分外迷人,让他心中一颤。
手里的娃娃被攥紧,他轻咳出声,又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
“在想什么?”
看到来人,知夏轻笑着拽了拽衣袖,遮住手腕上的彩绳。这个小动作落在陈挺昂的眼里,他喉口上下滚动,心底莫名有一根倒刺扎心,让他极度不适。
他下颌微微扬起,将手里的娃娃递给她,嗓音沉稳,“送你,多一个伙伴陪你。”
知夏接过,是一只穿着浴衣的粉红猪娃娃,大大的鼻子,眯着一只眼wink,莫名觉得跟随意很像,她笑着捅了捅猪鼻子,里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简直爱不释手,向陈挺昂道了谢,她开始玩起手里的娃娃。
随意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课本,手心里捏着从知夏家偷拿出来的发夹,捏着捏着他来了兴致,掏出手机给自家出入境管理局上班的表格发消息。
:【哥,我问一下,去美国最快的签证都需要些什么资料?多久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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