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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又是大半天的假。圣人久不理事,除却一帮夜夜操劳的辅政大臣,对旁人来说,自然是日日得闲,休假与否,似乎没什么区别。
皇子修已经疲惫不堪,早知不该从西北回来。燕二燕叁见大哥忧愁得直拧鼻梁,立即心照不宣地把他拖出这威压在顶、喘息不得的禁宫。燕偈说:“这几天净在宫里闻蜡烛味,我衣服都熏臭了,赶紧去混堂洗洗。”
燕修无奈笑笑:“你们爱上街,对京中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是烂熟的。洗洗也好,但要你们两个给我挠背。”
混堂浴室,上空总飘着腾腾的暖雾,好像一年四季都在煮盐似的。燕氏叁人爱干净讲体面,又听店家说大池子今日人特别多,于是燕伉拿了长存在店里的木牌,请两位哥哥去泡私人隔间的热汤。
见四下无人,燕偈取笑叁弟:“没想到你攒下的一点碎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燕伉已经开始脱衣服。他把木牌挂在门外,自己抽开叮铃作响的腰带,一边说道:“我平时在校场上操练完了,就喜欢来泡一泡解解乏,不然第二天浑身都酸。”
燕修也脱了。他深呼吸,胸脯随之起伏:“叁弟很聪明,解乏放松,人正应为自己身心考虑。少做些操劳的事,日子才过得舒坦踏实。”
这一席话颇有深意。燕偈不响,帮大哥将外袍平展挂起。再回头时,哥哥弟弟都已经脱了个溜光,正在澡堂子热气云遮雾绕之中,互相捏捏膀子交流强身健体的经验。一个说:“你手臂练得不错。”一个说:“哥哥大腿很是结实。”燕偈表情复杂,低头开始解自己衣裳。
门外,有一只白净小手轻轻拨了拨“有人在此处洗澡”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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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母为皇帝解化凶厄之相后,皇帝又是十分感动,自己竟能得如此神仙妃子相助,立即就要请天母陪自己一同回清修福地谈经论道。
白旃檀在纱帐里应了,回头便拍拍小粮道:“你也吃饱了,出去寻些年轻公子乐一乐吧。春天,才刚刚开始。”说罢,又是眼睛弯弯地对她笑。
小粮关于为何要和皇帝结婚的问题还没脱口,师傅这一提醒让她开始心里痒痒。对不住师傅,美色当前,连师徒恩义也是暂放次位。殿门外皇帝长吁短叹已经开始吟诗,什么云在青天水在瓶,小粮翻窗,跳上了屋檐,学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想着自己经过了宴上的文化熏陶,也该会对诗了。她背着手,看着广阔四方城中的壮美景象,见叁位皇子并肩走着,出了禁宫。她便脱口续吟道:“手握鸡儿写长经。”
对了这样一句,她觉得甚好。改日应该让韦公子帮她在鸡经扉页上题这么两句诗。想着,她愉快地飞身点足,先追随燕一二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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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粮知道浴池不许女宾进去。她抬头,见浴场上空热气融融,心生一计。午后大街上人行往来,竟并没有谁注意到,一个面相奸猾狡黠的小贼唰地化作一道青影消失在当街。
小粮再度腾身飞上半空,又在靠近燠溽蒸人的大浴池时,折身坠下。门前有面大立镜,她站过去,整理仪容。镜中的小粮,温柔羞敛,无辜可亲,叁位皇子怎么会舍得拒绝小粮的淫乐之请。她满意地一点头,然后用力拉开木门。
“呜呜!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什么都看不见!”她微眯眼睛,躬身伸手做探寻状,一边小心向前走着,一边四处踅摸。
如果是叁位皇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尖叫并且羞耻得梆梆硬起来。
但大池子里不是叁位皇子。相反,大池子今日人特别多。
小粮只觉雾蒙蒙之中是一片不详的沉默,但也夹杂着许多她并不熟悉的呼吸声。
她全睁了眼睛,眨动着,抬头慢慢看去。
满浴池肉体热腾腾的壮硕年轻男子正在盯着她。
没泡在水里,坐在池边石凳上的一个男人,小粮的手差点就摸到了他湿泞的长发。他扭身过去看她,胸肌上有一道横斫的陈年伤痕。小粮看到男人胸乳大,眼睛就动不了。他迟疑片刻,开口说话,声音震动腔子,胸乳也微颤。小粮咬着嘴唇,见他被热气烧得硬立的乳头上,一滴清泉水蓄积已久,忽然落下。
他像是怕吓着她,尽量温和地说道:“小姐,你走错地方了。这是男澡堂。”
小粮目光放空,满心眼里都是这一对新鲜豪乳:知道啊。不是男澡堂,小粮还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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