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嘛?走嘛?”我死死地抓着越别枝的手指,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哀求的颤抖,“走嘛…”
越别枝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他挣脱了我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看我。
“楼岚起。”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叫我,“楼岚起。”
我才看见他始终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里,攥着一根银白发丝。
“小岚?”有人往我怀里塞了一捧花,“在看什么?”
“鸣蝉?”我回过头,撞进一双点墨黑眸,“你看见我弟弟了吗…”
“谁?”叶鸣蝉带着我的肩膀往前走,“我们走吧。”
“可是…”我想回头,但叶鸣蝉捧着我的脸,亲了亲我的发顶:“走吧?”
“去哪里呀?”我茫然地问他。走了这么久,我不知身在何地,也不知要去往何方。
“就在前面。”叶鸣蝉轻轻带过。他一边走,一边挑挑拣拣地采摘沿途的金盏,做了一个更大更美的花束,换掉了我怀里的这一捧。
“你该走了。”他摸摸我的脸。面前依旧是两条道路,一条通往另一片花海,一条通往同一种黑暗。
“你不牵着我走了吗?”我问他。
“我看着你呢。”叶鸣蝉勾起嘴角,“小岚乖。”
我犹豫地看着两条截然不同岔路,叶鸣蝉始终温柔地望着我。
“我可以…”我抱着花,小声问,“我可以不走那条吗?”我无论如何也不想选择漆黑一片的道路。
叶鸣蝉神色微怔,随即笑着抱了抱我,花束被夹在我们中间,他专注地看着我,亲吻落在花瓣上。
“走吧。”他说。
“我的地盘里,是谁欺负我弟弟?”雾起按了按我的脑袋,“是谁不要命?”
我只顾望着他掉眼泪。
雾起背对着我半蹲下身:“上来,哥哥背你。”
我爬到他背上,还是一个劲掉眼泪。雾起直起腰来迈步:“怎么哭得这么安静?不告状啦?怕什么?哥哥在呢。”
我吸着鼻子憋眼泪:“我长大了。”
“变成大哭包啦?”雾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走得很稳,像从小到大的无数次里一样。哥哥的背是可以用来哭的,哭累了,还可以被哥哥哄着睡。
“变成大男人了。”我反驳他。
“没有吧?”雾起拍拍我的腿,“今天不能睡,来,下来。”
我滑到地上站好,雾起擦干净我满脸的眼泪,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还是我的小家伙啊。”
“还哭不哭?”雾起捏了捏我的脸,“不哭了,就走吧。”
我鼻子一酸,又想哭。
“诶,诶,哭也不能留下啊。”雾起手忙脚乱,“好不好?要不然哥哥再背你走一段?等一下走好不好?”
“非要走吗?”我颤着声音问。
“这里不能留。”雾起和我抵着额头,“好不好啊?”
我摊开手,手心里的金盏花已经有些奄奄了,花瓣也被我攥得皱巴巴的。我把这朵垂头丧气的花塞进雾起手里:“那…这个给你。”
雾起珍而重之地将它笼护在掌心,对我露出笑容:“去吧。”
我睁开眼睛,对着床顶浮雕看了很久,依旧看不清那是一幅什么图景。
殷希声遮住我的眼睛:“看不清不看了。”
赤色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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