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愫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家嫂子,拉长着语调道:
“那可不一定,这事秦齐氏可是拉了老夫人下水的,秦齐氏这边碍于老爷的干涉,自是不得不点头,但老夫人那边可不必看老爷的份上,一顶不孝的帽子盖下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所以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能算是我们赢了,都还不能掉以轻心。”
忠义侯夫人出身书香世家,家世清白,未出阁时是家中独女,府内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让她经历的。
出嫁后,忠义侯府上下都和睦友善,府中事务进行得井井有条,更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让她头疼。
她哪知道到了这秦府,一件事还弯弯绕绕这么多要提防的东西,这样一想,越发觉得小姑子在这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照你这意思,是早日定下日期的意思?”忠义侯夫人问。
闻人愫有些发怔,愣了一下才点头:“唔,还是要辛苦嫂子了,您和母亲商量一下,最好从最近三个月内挑出良辰吉日,让那人上门提亲走一走场面,你们挑的人,我也放心。”
“…好。”
忠义侯夫人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不出两日便已经定好了下聘的日子和成亲的日子。
惊得秦云舒甚至来不及亲手为自己绣绣件,只能请绣娘赶工完成了一张被面,连嫁衣都是去铺子挑的成衣。
两个月后…
秦云舒看着铜镜里映照出自己正被喜娘描眉点脂的脸,眼神有些恍惚,这一门匆匆忙忙就确定了的婚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秦府挣扎了十几年,一朝就要出嫁成了妇人。
为人妻者应当如何?
为人媳者又该如何?
为人母该如何?
这些问题压得秦云舒喘不过气来,甚至于让她有些惊慌失措。嫁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真的就能像外祖母和舅娘说的那样,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吗?
她不敢确定,但若是说她后悔,倒也没有。
楚希是个好人,也确实符合她抉择的标准,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都要上花轿了,却心如擂鼓的胡思乱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迟迟定不下来。
耳边媒婆和喜娘在说着一些吉利话,也好像有人在夸新娘子漂亮,但秦云舒一句都听不见,只知道红盖头往头上一遮,入目一片火红。
只知道抬轿的人过于高兴,喜轿一颠一颠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人扶着下了轿,转而交到了一双比她掌心大的手上,不同于她指尖的微凉,这双手很温暖,就像是要从手开始,将温暖渡给她一般…
“一拜天地!”
苍天与大地共同见证,今日楚希与秦云舒结成夫妻…
“二拜高堂!”
在亲人的期盼和祝福下,愿这桩婚姻能幸福美满…
“夫妻对拜!”
愿余生,能和此时手执红绸的那人,一同共度!
“礼成!”
被人带着到了新房,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秦云舒不安的紧捏着手中的红绸。
察觉到有人握着喜秆挑起了盖头,秦云舒的睫毛慌乱的颤了颤,随后缓缓的抬起眼睑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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