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an躺在隔壁的病床,换鹤熙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时间过去,不知不觉,竟是又一天的光明。等到鹤熙发觉的时候,她还注视着allan的金发,其实应该好好面对彼此的,心里却总是有别的思念,到底是作茧自缚,明明不该再想起凯莎的,可是凯莎好像空气,好像不管在哪里,她都会想起那天的黎明,想起凯莎那张绝望、悲伤、愤怒的脸。
「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鹤熙的思绪,好似看透了她,鹤熙回头看病房门口,一个黑长发的女人,右手倚着门框,是那天清晨让她离开梅洛天城,拥抱凯莎,相貌也长得跟凯莎有几分神似的女人。鹤熙坐着,表情明显受惊,因为她已猜到对方是谁。
「会长,这里是医院,不可以抽……」
「小护士,我不喜欢菸的味道,我这是糖果,你想吃吗?我嘴里的。」
护士原本要提醒安娜室内不可以抽菸,反被调侃了一翻。卫斯理在她身后,一脸镇定的跟着走进病房,安娜随后亲吻他的脸要他别吃醋,他说了不会。鹤熙对于眼前这一幕是一头雾水,但很快就被安娜极强势的气息吓到,这不是普通的信息素,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一般的omega通常会隐藏气味,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是omega。虽然认识凯莎之后,鹤熙有了全新的感受,却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安娜是极端的表现,像是巴不得要全世界都知道她是omega,还理直气壮,认为所有人都该敬畏她,就算不敬畏,也要被她吸引被她震撼。对此,鹤熙不敢动,见安娜跟卫斯理慢慢走过来。
「嘶……」
「谁让你躲,不准动。啧啧啧,蔷薇也是够狠的,把你漂亮的脸打成这样,我看至少要两个星期才会消肿了。不过也不怪她,在那种催情剂之下,不那样揍你,你是不会清醒的,汪。」
安娜捏着鹤熙的下巴,左右看了她的脸,鹤熙是疼,但听安娜这口气,简直是凯莎的究极版,还有那声「汪」,也是对她的讽刺。安娜收手,转头看了躺在病床的allan,忍不住笑了一声。
「金发是你的喜好吗?」
「不,我……」
「但她身上的菸味很重,我不是很喜欢。不过她的身世挺可怜的,我可以稍微同情一下。」
听安娜有点不礼貌的语气,鹤熙并不开心,因为她明知道allan的过往,竟是这样的态度。
「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对一个陌生人,我要有多大的感情。」
安娜这番话让鹤熙松开了眉头,心想也是。看鹤熙低头,安娜咬断了糖果吃下去。
「我女儿跟我说你的眼睛是整个银河系,我本来不这么想,今天来看看,确实有点像。」
听到「我女儿」这三个字,鹤熙立刻抬头看她。
「可惜没用,因为你很愚蠢。」
安娜直接说重话,鹤熙不自觉握紧拳头,但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要来教训你,因为那样的话,我可能得先买根高尔夫球棍打你的头,看你会不会清醒一点。」
这些话可怕了,鹤熙感觉安娜不是开玩笑。
「要我先去买吗?」
「不,亲爱的,等一下,先给我一张椅子坐吧,我腰有点痠。」
卫斯理很听话,鹤熙看在眼里,似乎见到了不是她可以理解的感情世界。安娜坐下来,跟鹤熙面对面,双腿交叠,鹤熙这时注意到她的右腿,整条腿上有数朵的黑色牡丹花,好不吉利,但很勾人。
「小混蛋,我说你这种自我满足的做法要到什么时候?可以给个时间吗?我女儿因为你,饭不吃觉不睡,整天工作个没完,昨天终于想开,不,发疯了,像自杀一样的去赛车,她压根就没骑过重机,会出车祸完全不意外。然后我对她的自暴自弃也是忍耐到极限,所以我拿刀砍了她,就在她的脸上。」
此话一出,鹤熙猛然站起身,好像海啸,无法控制的要揪起安娜的衣领,怒火冲天。卫斯理的动作不慢,错,是在保护爱人这方面,他是不会有任何迟疑,不管对方是神是鬼,他会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这眼神就不错了。」
安娜微笑,态度从容,鹤熙的左手腕在安娜的身前被卫斯理紧紧抓住,两人对视,卫斯理面无表情,鹤熙这才发现他是男性omega。
「鹤熙,你不是普通的alpha,一般的alpha没有那种超人的毅力对抗发情加上催情剂的omega。你的身体素质是超越了一般的alpha,尤其在你使用暴力的时候最明显,不过那也跟你的人生经历有关係,但不能否认的是,你父母很用心,全都是为了你,他们找出最好的基因来培育你的诞生。」
安娜说出此话,鹤熙有些吃惊,渐渐放下怒气,卫斯理也放开她。
「护士叫你会长?」
「那是总称,不然我身份太多,我自己都记不清。凉冰研究发情,我研究暴力,这两样都是alpha被发情期的omega影响会引起的本能反应。你不会以为,现在的社会还是以alpha为尊的世界?」安娜冷笑。
「所以,会长是不会放过我了?」
「不是,你的生死跟我没关係,但你的生死关乎我女儿的生死,这对我就有关係。」安娜变为严肃。
「我以为会抓我回去的是……」
「鹤熙,你会不会太高估你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今天来,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脚踏两条船,很明白了你不敢,但是不代表你没有。」
鹤熙无话可说。
「基本上,我不会看不起性工作者,但我真看不爽你跟她,都不知道在演哪齣虐恋,还自以为痛苦的很应该,全都是没脑袋的笨蛋。有力气哭,还不如把那些人渣的腺体全切下来拿去餵狗。」
安娜看了allan一眼,又看鹤熙,鹤熙沉默。
「我让你坐了吗?」
见鹤熙要坐下,安娜出言威吓,鹤熙听着不坐了,安娜反倒叹气。
「我让你不坐就不坐,你现在就这么乖?你反叛凯莎的威势去哪里了?」
鹤熙无言,心情烦躁,想安娜这捉摸不定反反覆覆的女人,到底搞什么。
「会长大人,请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鹤熙把「会长大人」这一词加重语调。
「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有种。不过,鹤熙,你最可悲的不是你性无能,是你快要变得跟我一样混蛋了,连爱一个人都不会了。」
安娜站起来看她,四眼相望,鹤熙忽然觉得胸口疼。
「会长,你真的是凯莎的母亲吗?捨得弄伤她的脸?」鹤熙的话让安娜大笑。
「你就这么在意她有没有破相?真是小孩子。如果真的有,你就不爱她了?那好,我要在凯莎的脸上画个红色大叉,让你内疚到死,就跟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一样。」
鹤熙瞬即流泪,安娜最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哭,所以才会一直犯错,情债如高楼。也不知哪来的火,安娜的脾气是真的不好,猛得伸手掐住鹤熙的脖子,卫斯理有警觉,但没有阻止安娜。
「鹤熙,跟你说个好消息,在我实验的计算结果里,如果你真的杀了人,你的腺体会硬得乱七八糟。但是你敢吗?你敢像我一样,亲手毁了你深爱的人。」安娜的话是自揭伤疤。
鹤熙听着震惊,也快不能呼吸。好巧不巧,allan醒了,见这恐怖的画面,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安娜,安娜松手,鹤熙倒地,大口喘气,安娜见allan,好像见到自己,头更痛了,退后几步。
「真他妈的,亲爱的,走吧,我不想管了,随便你们,你们想要后悔就用一生来玩后悔游戏吧。」
最后这些话,鹤熙、allan听不懂,当然听不懂,安娜是在说她自己。
「靠,超想做的。」一回车上,安娜不耐烦的说。
「要在车子里做吗?」
「卫斯理。」
「是?」
「脱衣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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