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语,拿起新衣服乖乖折回浴室换上。
话说得很清楚了吧,简晚轻舒口气,等乌斯重新出来后给他倒了杯柠檬水,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像家养猫陡然变成野猫,如果不帮着适应一下外面的世界,恐怕死得更快。
他没有任何犹豫,墨绿色眸子凝着她。
“姐姐,我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的丈夫,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咳……”
这孩子明明看着正正常常,怎么总是语出惊人啊,简晚咳了个半死,少年镇定地给她递纸巾拍背。
她拂下少年的手,轻晃无名指上的婚戒。
“知道我结婚了吗?”
“知道。”
“那你应该明白,我没有离婚的打算。”
“姐姐你误会了。”少年认真板直腰背,“我没想取代你的正夫,我是想成为你的二夫。”
空气诡异地静默两秒。
脑子里有个小人倒地吐血不止。
“……乌斯,帮我买个风油精回来好吗?”
简晚这下真的被冲击到头疼了,暂时把少年打发走后揉着太阳穴推伊恩一把,“你别顾着看戏,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
伊恩笑眯眯地换了个坐姿,“这不挺好的嘛,叁个对你死心塌地的老公多销魂,很多女人求都求不来。要不找你刚才的老公过来参考参考?”
“我不是在开玩笑。”
简晚欲哭无泪,家里两个男人平时就互看对方不顺眼,真收了乌斯怕不是要把屋子夷为平地,何况她对少年一点想法也没有。
“而且你看他才多大,怎么会想到要做小?舞团那些人平时到底给他灌输什么思想!”
“一妻多夫的思想啊。”
她呆了呆,“什么?”
伊恩慢悠悠把身子往后靠,“乌斯是本地人,当然遵循这里的风俗。”
什么风俗居然是一妻多夫?
简晚仔细了解了一下,发现事情比她想象中复杂,像乌斯这种无父无母的少年,如果赎身放任不管,迟早重返火坑。如若要脱离这个局面,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有钱女人的丈夫,以女方的家族力量作为后盾。
“容容,到酒店了?”
晚上信号比较强,简晚接到沉渊的电话。
“嗯,到了好一会儿了。小奕呢?”
“他睡了。”
乌斯的声音遥遥传来,“姐姐,要帮你铺床吗?”
“不用不用。”
沉渊听到那端陌生的男声,眉头轻轻拧起,“谁在你房间?”
“是乌斯。”
简晚把在派对发生的事简要告诉他,然后笑了笑,“虽然事情有点麻烦,不过你放心,伊恩已经答应帮我,说是明天会去找相亲把乌斯‘嫁’出去。”
男人有几秒没说话。
“他刚刚在你房间,要帮你铺床?”
简晚一怔,没想到解释了半天沉渊的关注点在这里,“他可能想报答我,我让他出去了。”
沉渊不是容易打翻醋坛子的类型,再多说有此地无银叁百两的嫌疑,而他确实没追问,“容容,小奕一直在念你,你真的不过来?”
“不是我不想去……沉渊,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你知道风险。”
男人望着床上熟睡一晚的小包子,状似轻松道,“那我带小奕去你那?乌斯既然能进你房间,我和小奕也可以凑个热闹。”
“沉渊……”简晚握紧手机,“你是不是怪我一而再再而叁拒绝看孩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她喉咙越来越堵,他通篇没有用命令的语气,但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强迫意味,为什么他非要今晚让她看小奕?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抱歉。”
抱歉什么呢?他没说,只道一句“我挂了”,通话随即中断。
简晚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沉渊不像宋尧,宋尧生气大多时候并不明显,只能凭感觉猜,而沉渊生气则话会一下子变少,并且会先挂电话。
简晚觉得委屈,把手机扔床上不打算回拨求和。她也很想小宝贝,仅仅是因为特殊原因没有立刻去看小奕,他就要生她的气吗?她不由酸涩地想,孩子在他心里那么重要,如果当初她没生下他的孩子,他还会回头来找她吗?
另一边,沉渊放下手机,把自己深深抛进沙发。
坐了好一会儿,听到床上翻身的动静,他才起身帮小家伙拉高踢下的被子,漆黑的眼底释放丝丝柔意。
小奕前段时间出水痘,是真难受坏了。如果她知道了,恐怕又得兵荒马乱弄垮身体,上回小奕高烧就是如此,所以这次他带走生病的小奕,一走就是近半个月。
好不容易现在小奕康复了,他倒觉得自己像病了。
或许他的“病”从未根治。
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了解她行踪,无法放任她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感觉糟糕透了,就像她抛下他去往一个新世界,随时可以与他斩断联系。
沉渊打开啤酒,胸口堵塞的窒闷感让他多灌了几口。
今昔非比,他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乌斯晚上是跟伊恩睡一套房。
早起之后,简晚带他去附近的美容院一番整理打扮,少年换上白衬衫,精气神焕然一新,颜值直逼出道男团,她相当满意。
第一个相亲在咖啡厅简单结束,简晚问他对那女孩什么感觉,少年不假思索:“姐姐,我还是喜欢你。”
简晚无奈扶额。
昨晚问他是否接受相亲,他也是直接来一句,“姐姐,我喜欢的是你,为了你,我愿意接受相亲。”
但少年的表白并没激起她心里特别的涟漪,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喜欢,类似于吃饭前说“我要开动啦”那种感恩和仪式感,跟沉渊当初告白的感觉天差地别。
沉渊……她垂下眼帘抿了口汤。
“姐姐,你不开心吗?”
“没有。”简晚回神一笑,“想到其他事了。”
一筷子牛肉夹到她碗里,少年抬起墨绿色眼睛,“听说你们国家的丈夫都会给妻子夹菜,姐姐多吃点。”
简晚一听又是浑身不对劲,正儿八经纠正他,“不止夫妻,朋友之间我们也会互相夹菜。”
为彰显话里的真实性,她给伊恩和乌斯都夹了菜。
伊恩是典型的西方人,不习惯一盘菜一桌人分吃,不由一脸哀怨地瞅着她:科普就科普,干嘛把他拖下水?
简晚乐了,顺手又给他夹了他讨厌的西兰花。
伊恩:“……”
而在餐厅外面,沉渊坐在车里看书,他们叁个是吃得真开心,隔老远都能感受到轻松的氛围。他等了又等,待简晚吃完主食拨了好几次才拨通电话。
简晚看到是沉渊的来电,本来赌气不想接,但又怕是孩子有事,还是起身走到一边听,“干嘛。”
“上车,我在你餐厅附近,黑色加长那个。”
简晚一愣,从二楼往街道眺望,果真在一排豪车中看到明显加长的一辆。他平常不会坐这么高调的车,要么是为了工作,要么是为了小奕,既然能叫她过去,应该就是后者。
跟伊恩和乌斯说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地过去上了车。
宽敞的车厢一览无余,并没有小包子的身影,只有身穿正装的男人坐在一角,长腿闲适舒展,宽肩窄腰,帅气逼人。
简晚选择性忽视他的爆表颜值,“小奕呢?”
“在酒店。”
“没把小奕带来叫我干什么。”
简晚伸手要推车门,沉渊目光一黯,一把将人拦腰捞住抱在腿上,声音沙哑,“容容,我没事就不能叫你吗?”
“我还要给乌斯找相亲对象,没时间聊天。”
她扒他的手,沉渊非但不松反而更加收紧,“你要生气可以,但在你气没消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的。”
简晚挣不开,瞥见桌面放有布丁,端过来就嗷呜嗷呜地吃,一碟不够吃两碟。哼,她刚刚餐后甜点没吃被他叫出来,现在还不给走,正好吃掉他那份消消火。
沉渊看她吃得腮帮子鼓鼓,心里漫上奇异的满足感,“慢慢吃,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简晚一噎,把碟子搁一边——她不吃了。
沉渊好笑又无奈地戳她娇嫩的脸蛋,“要怎么做你才不气?”
“我就是因为你生气才生气!”她瞪他,眼睛圆溜溜的,“你挂我电话,你怪我没去看小奕。”
说是生气,但她眼里更多的是委屈。
沉渊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直钻她耳朵,“没生你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不该说那种话逼你,对不起。”
这一趟他分明是来求和的,还特意订了这辆车。
昨晚的矛盾解决了,他诚意足,也很温柔,简晚心里其实不气了,但还是执拗地想听他说点一直没说的情话,好像说了,就能找回到从前一心喜欢她的沉渊。
“那你说点好听的。”
这算是明示了吧。
沉渊仔细凝视女人的脸,昨晚灯太暗,现在一看才发觉她好像更美了,骨子里生出的魅,把她碎发别到耳后,想看得更清楚些。不想一个简单动作竟惹得她脸蛋爬上红晕,她不自然地舔唇,贝齿衬得红唇娇艳如花。
简晚还在等,突然听到他低声呢喃,“要好听的,那让我亲亲你。”后脑勺就被扣着印上男人的唇。
她要听的哪里是这个。
简晚心里还来不及扩散失落,整个人身体一轻,被沉渊一个旋身压倒在沙发长椅上,唇瓣角度更加契合,力量又重又酥。与其说被他压着亲,不如说他将欲望从舌头缠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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