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咱就不说了,茹佳侧福晋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不说别的,单只咱们现在用的伤药,就不知道比外面的强了多少,也正是有了这些伤药,才让咱们兄弟敢放开了手脚地摔打,不必担心用力过度弄出人命。”
小个子侍卫狂点头:“对,那些种类繁多的伤药真是绝了,上一回我被老罴一脚踢成重伤,大夫都说我这辈子废了,结果呢,头儿拿出特供药给我用了不过半个月,我就全好了,甚至气血比往日还足,嘿嘿,想想,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手段,才能做出这般好药。”
“嗯,不只你,咱们这些人,可没人没用过特供药的……”
听着院中众侍卫你一句我一句的热议特供药的神奇,兹莫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望着天上一朵形状像山的白云,心里闪过的却是出蜀时族人们狂热的一张张脸孔。
天姿掩蕴,容颜绝世的西姥,手握不死药,还掌着天下罚恶之事。
自康熙四十二年起,蜀地所有彝人供奉的西姥画像已全都自发换成了大小姐的画像,而随着当年天现神目后,弘曜阿哥降生、小姐怒砸九阿哥府的事传出,不只蜀地,天下各地彝人都开始缓慢向着蜀地迁移,不得已未迁移的,也会不惜代价求一张大小姐的画像回去日日朝拜。
西姥转世,历劫修行——这一认知,从未有人说出口,却根置于每个彝人心中,随着大小姐越来越多的信息被传入蜀地,各地彝人的这种信念亦越来越根深蒂固。
看着天上那朵山形的白云慢慢移动,兹莫深信,彝人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
四贝勒府
四爷看着手中奸细的口供,眸色深沉,神情莫测。
“九黎后人畏惧西姥,欲趁其历劫虚弱时,将其击杀,故遣族中高手入京,多番试探,九黎后人得知,西姥果有绝世之姿,虽天性仍然嫉恶如仇,却身娇体软,除却制药之力,全无本事,唯其身侧,有祀疫门门主相护,欲除西姥,必先去其屏障……”
第68章
上古之时,黄帝讨伐蚩尤之暴时,蚩尤多方变幻,呼风唤雨,吹烟喷雾,王母即遣九天玄女授黄帝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黄帝遂克蚩尤于中冀。
虞舜即位后,王母又遣使授白玉环、白玉琯及地图,舜即将黄帝的九州扩大为十二州。
黄帝以统一华夏部落与征服东夷、九黎族而统一中华的伟绩载入史册,他所征服的九黎族首领,便是蚩尤。
黄帝能打败蚩尤,盖因天遣玄女下界。
玄女者何?
西王母座前仙女。
“西王母”的称谓,始见于《山海经》,四爷做梦也没想到,这本幼年时最喜欢的读物有一天会与他的女人牵扯在一起。
刺客冲击四贝勒府这么大的事,宫中此时想必早已得到消息,事情起因为何,四爷不可能不禀奏宫中,又兼此事涉及秦嬷嬷——这位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老嬷嬷如今生命危在旦夕,偏偏是为了替茹蕙挡灾造成的,这事未了,又蹦出一个西王母来。
种种变故齐发,便是早已历练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四爷,此时也忍不住烦恼地捏了捏鼻梁,禀告宫中时该说些什么,哪些能说,说到什么程度,他还需要仔细再想想。
乾清宫
皇帝坐在御案后,翻看着一叠纸。
用了一刻钟,反覆翻看过那叠口供,确认自己没看错,皇帝抬头看向坐在他左下手椅子上的四儿子:“西王母?”
四爷抬起头看着他家皇阿玛,肯定地点了点头,在皇帝莫测的目光下,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些淘气的得意笑容:“阿玛,儿子给你找了个这么大来历的儿媳妇,是不是有赏。”
噗!
皇帝根本没忍住,一下便笑喷了,伸出手指着四爷便骂:“你个混帐,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敢让西王母的历劫转世做你的侧室,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皇帝的笑骂,让四爷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无赖之色:“儿子不管,反正茹佳氏是儿子的女人,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来历,儿子回去了,她也得好好尽媳妇的本份,服侍好儿子,若没把儿子服侍高兴了,儿子说不让她出门儿,她就出不了门儿。”
看着嘚瑟得巴都要翘起来的四儿子,皇帝只觉得牙都要痛了。
“混帐行子,一群愚民闹腾,你也好意思跟着搅和,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么些年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了。”皇帝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叠纸便欲扔到四儿子脸上,不知道怎么的想了想,改了玉佩。
稳稳拉住皇帝扔过来的羊脂玉佩,四爷嘿嘿直乐,朝着御案后的皇帝颠颠扎了个千儿:“儿子谢阿玛赏,嘿嘿,上好的羊脂白玉佩,儿子早就想跟阿玛讨了,一直没敢开口,今儿得偿所愿,儿子回去要好好乐乐。”
四儿子那幅没出息的样子,皇帝看都不想看了,一脸嫌弃的挥手:“滚,赶紧滚。”
“唉。”四爷脆声声应承,不似被老父撵出,倒似受了夸,那油盐不进的惫懒样儿,看得皇帝都懒懒得跟他生气了。
“去太医院带上刘声芳、张睿。”
带上两位太医院的两位御医为何,自然是为秦嬷嬷诊治,皇帝还是希望能把秦嬷嬷救回来。
四爷脸上僵了僵,叹了一口气,弯腰恭声领命:“儿子这就去,阿玛放心,嬷嬷本身才华非凡,加上两位院使之力,定能化险为夷,儿子府中茹佳氏心中视嬷嬷如母,也定然会用心服侍,不会有一丝懈怠。”
“朕知道你的性子,办事总是用心的。”皇帝停了停,终于没忍住,怅然叹了一口气:“若有万一……不要让她受太多罪。”
“嗻!”
四爷后退了几步,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走到了殿中,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皇帝疑惑地看向停住脚的四儿子:“老四,还有事?”
四爷转身肃然站好,向着御案后的皇帝深深一揖:“儿子大罪,差点忘了请鸿钧老祖安,儿子这就回去多抄两本佛经自罚,老祖千万莫要责罚儿子失礼之罪。”
皇帝愣了一下,而后一张威严的脸涨得通红,看着那直起身一脸表功神情看向他的四儿子,皇帝暴身而起,手中刚蘸上一抹朱色的御笔当头就砸了过去:“给你阿玛封神,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皇帝气得连“我”都出来了。
看着骤然起身的皇帝那精光暴闪的两只眼,正得意的四爷吓了一跳,抱头往殿往就窜,一边窜,一边还不甘心地嚷:“儿媳妇是西王母,阿玛您不是鸿钧老祖,谁敢称是。”
四爷反应不慢,看见皇帝砸东西转身就跑,但是显然动作还不够利索,被朱笔砸在了身上,留下一抹鲜艳的红色。
“还敢说。”皇帝红着脸,从御案后往外便冲:“老子若是道祖,哪里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我、朕身化天道前,今儿先把你这猢狲镇压了。”
四爷一听皇帝要把他当堂镇压,哪里还敢继续贫嘴,连滚带爬翻出乾清宫前高高的门槛,一骑绝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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