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虫夏草非饱满者不用,断者不用,死草不用,采集逾一月者不用;人参非百年老参不用;为中和老参药性,另须采集紫色姬玉露,姬玉露须生于人迹罕至之地,离土一个时辰不可再用;百年蚺蛇胆非新鲜不可用……”
一条备注,共计三行,所涉药材仅六味,或限时,或限地,或限年份……诸多约束,仅仅是取得这六味药材,便须穷尽物力方可得,且还须得一个巧字,盖因部分药材若过了时限,却是不能再用,于是又得等下一次采集。
看完备注的张睿边摇头边啧啧连叹:“若无几千人力,十万之财,难得一炉之材料,圣上还要我等制几十瓶,可实在难为。”
刘声芳亦连连叹气:“早知茹佳大人爱女之心,但依今日之所见,这已不仅是爱了。”
张睿抬头。
“他这完全就是倾家资以供。”
张睿反复看着药方上的六十五味药材,不得不赞同刘声芳的话:“即使川蜀多虫蛇,但若要取得满百年之蚺蛇胆也实非易事。”
……
茹蕙的空间中,金雕与老鹰各拎着一条巨蟒自长空飞掠而过,落在茹蕙制药的山洞前。
听得声音的茹蕙走出山洞,将手中的两个瓷盆放到一雕一鹰身前。
噗噗两声利刃入肉之声后,一雕一鹰将巨蟒腹腔中鸭子大的蟒胆叼出放进了瓷盆,这才各自踩着自己的猎物开始大快朵颐。
茹蕙端着蟒胆回到山洞,放进一个冰做的柜子盖好,这才再次回到案桌上处理几株蕴灵谷采收的药草。
“阿蕙?”
四爷走进山洞:“我看大金与小鹰的猎获不错,这次的胆是否可用?”
茹蕙头也没抬,指了指山洞深处:“可用。”
四爷走进山洞深处新开的冰室,在满室冰块中找到标示了蛇胆的冰柜揭开:两枚巨大的蟒胆静静躺在瓷盆之中,盖上蛇胆柜的盖子,又掀开另几个冰柜,看到其中所需要材料都已准备好,四爷脸上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明日就将东西送到太医院吧。”四爷走出冰室,走到茹蕙身边低头看她替几株药草榨汁:“正好岳父送的东西今日到了,可遮掩这些材料的来处。”
茹蕙点头:“师傅肯定也会跟去,她担心太医院的人糟蹋材料。”
四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此,养身丸必然能炼出来。”
茹蕙嗯了一声:“若无师傅出手,只怕那帮人不能尽除胆中毒性。”
四爷侧头,看着神情专注的茹蕙,眼中掠过一抹激赏:“阿蕙,辛苦吗?”
明明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后院安赏尊荣,偏偏成日学医制药过得比许多男人还辛苦,这样的茹蕙,让四爷在欣赏喜爱的同时又不免心生怜惜。
“辛苦也不能放弃呀,要不你与孩子们病了我就只能抓瞎。”茹蕙抬头看了一眼四爷,低下头继续做事:“最开始跟着师傅学,其实只是想要学点自保的本事,不过这些年做下来我已经越做越喜欢了,倒也不觉得辛苦。
况且,有一整个世界提供药材资源,放着不用岂非浪费,自然当物尽其用。”
四爷十分赞同茹蕙不浪费的精神:“得天独厚,盖莫如是。”
茹蕙头也没抬:“还有几头灵兽帮我猎捕采集材料,也省了我不少事……说起来,老爷子给弘曜的学习任务会不会太重?往日他一天也不过跟着邬先生听两个时辰的课,一进宫却要读一天。”
“阿玛爱重弘曜的天资,不可能像你一样放纵他,那是浪费。”四爷摇头:“对这事你还是别再多想了。”
茹蕙撇嘴:“弘曜才七岁,再聪明,身子骨也还是个孩子,压榨太狠了万一累坏了怎么办?到时又不可能找老爷子找补回来。”
四爷无奈:“你每天都在想什么?每个皇子皇孙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独弘曜会累坏?得了,有阿玛看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茹蕙叹了一口气:“弘曜那孩子就是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若是弘旲有他三分稳重,我也能放心。”
四爷摇头:“各人有各人的天性,弘曜是懂事,弘旲也不差,只要是你教的,他不都记着?”
“也太淘气了些,若不压着,他能连天都捅个窟隆,唉呦,快别说了,一说起来就气得我肝疼。”
茹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逗得四爷扬起了唇角,“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弘旲空间的事?”
茹蕙将榨好的药汁装好,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抬头冲着四爷翻了个白眼儿:“弘旲就是个棒槌、缺心眼儿,让他知道这边的事,指不定便嚷得天下皆知了。等吧,等他什么时候知道守口如瓶了什么时候让他进来。”
四爷伸手将茹蕙揽进怀里:“上次送进咸安宫的东西二哥都很喜欢。”
茹蕙打了个呵欠,放松身体闭眼靠在男人怀里休憩:“你不是说二哥喜欢七彩珍珠糖?我新做了一些,你进宫的时候给他送过去吧。”
“阿玛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二哥,你上敬的,阿玛都会分一份给二哥。”
“老爷子给的是老爷子的份,我给的是我的心意。”茹蕙再次打了个呵欠:“你不是说他在你那帮兄弟面前帮我说了好几次话?为着这回护之情,我也得感谢他。”
“确实如此。”四爷点头:“几年前皇太后问起你砸老九书房的事,也是多亏了他进言转寰,皇太后这才没将你宣到慈宁宫训斥。”
“啊!”茹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四爷:“还有这事儿?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
“那会儿二哥陪着皇太后在花园子里转悠,近身的人离得远,都没人听到,还是后来皇太后招我说话,让我以后护着点你免得你吃亏,我才知道这事儿。”
四爷说到这里突然眯了眯眼:“太子夸你性子像蒙古草原的姑娘,爽朗大气直率,擅马术歌舞,太后听了很是喜欢。”
“擅歌舞?”茹蕙疑惑:“我从来没在外面唱歌跳舞啊?”
四爷低头思索半晌:“你唱过。”
“什么?”
“你十岁那年随爷去草原,爷带着你骑了半天马。”四爷眯了眯眼:“你在马上放歌,听到的总有几个人,估计二哥也是听人说的。”
“啊,哦。”
“三哥也求到我面前了。”四爷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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