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一看珍珠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站起身便欲离开。
见秦嬷嬷要走,珍珠急了,砰一声跪倒在地,砰砰地磕头:“秦嬷嬷,求您救救我们格格吧。”
秦嬷嬷皱眉叹气:“不是我不救,实在是她服的药增益太过,却是由益药转变成了大毒,如今,她因毒入肺腑,身体自内向外腐朽,又染上时疫,实在是雪中加霜,以我之力,回天乏术。
你与其在这里纠缠我这个老婆子,不如赶紧去求太医,看看他们是否有办法,再迟疑下去,你主子的命都要没了。”
秦嬷嬷一番话,却是让珍珠傻在了当地,她回头看向床上昏迷的自家主子,一时六神无主。
找太医?
太医若问,她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不找?
听秦嬷嬷话里的意思,不找太医,主子就危险了。
就在珍珠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之际,秦嬷嬷已借机快步出了房,回第三进院儿去了。
秦嬷嬷走了,高氏这才看着珍珠说道:“珍珠,你在怕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想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比你主子的命更重要?”
是啊,若连命都丢了,还谈得什么争宠,说什么以后呢!
珍珠不再傍徨,自地上爬起身便跑了出去。
……
四爷靠坐在床头,看着两位为他诊脉后控制不住露出大喜之色的太医挑了挑眉。
“如何?”
看着两位喜形于色的太医,四爷虽心知肚明,却还是问了一句。
丁太医与张太医目光一碰,拈须而笑:“恭喜四爷,贺喜四爷,时疫病情已控制住,您的身体状况已不再恶化,且从脉像看,有勃勃生机自内而发,不须两月,此疫当可痊愈。”
今儿进来例诊,一眼便见四爷眸中浑浊尽褪,二人便知有希望了,再一诊脉,却是让二人喜难自禁。
张太医双手搓动,有些失态地对着四爷看了又看,一幅见猎心喜貌,好歹他还记得床上躺的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到底没敢问失礼的话:“依下臣之见,四爷此次却是因祸得福,时疫之疾使得四爷体内所有隐患一次俱都暴发了出来,破而后立,无异于新生,两月后,四爷的身体想来可比此前还强健。”
丁太医赞同地点头:“以前四爷的身体状况在一众阿哥们之中虽不算最差,却也实在难让人说声好,经过此次疫难,四爷却是脱胎换骨,却是大喜。”
三十几年来,四爷看多了太医院太医的行径,他们为给自己留下退步转换的余地,素来行事谨慎,话亦从不说满,不想今儿居然能听到两位老资格的太医齐齐说出恭喜之语,让四爷在意外之余,也不由更深切地明白了那灵泉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靠在枕上的四爷双眼微阖,掩住眸中百般思虑,只微翘着唇角道:“以我之见,时疫之疾素来恶猛,两月只怕不足,或者三月更妥当,两位以为如何?”
丁太医与张太医呼吸一顿,而后齐齐弯腰恭敬道:“为着给四爷养好身体底子,不留隐患,三月更佳。”
四爷满意点头:“如此,却要委屈两位在贝勒府再住三月,三月后,待本贝勒痊愈,必以重礼相谢。”
丁太医与张太医齐齐低头:“臣等分为之事,不敢当四爷相谢之语。”
四爷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我府中那位染上疫疾的格格现今如何?”
听到四爷这话,两位太医脸上齐齐露出为难之色。
四爷眯了眯眼:“怎么,可有什么难言之事?”
丁太医暗自叹气,回道:“下臣二人为钮钴禄格格诊过脉,格格五内衰败,生机透支,实是大凶之兆,后据服侍格格的珍珠姑娘所言,格格进入东小院之前,曾服用过一枚丹丸,那丹丸功可大补身体并激发体内生机,危急时可救命,亦是对抗传染性瘟疫的奇珍,只惜不知因何故,奇珍化作奇毒,转益为害,下臣二人对钮钴禄格格如今的身体却是束手无策,除非……”
四爷眯眼,眼中寒光闪动:“除非什么?”
丁太医没敢抬头,自然没发现这位爷心情不太好,只继续说着未尽之言:“除非能找到那配制丹丸的方子,我二人或可根据方子找到应对之法。”
“没有那丹丸方子,钮钴禄氏难道就救不回来?”
丁太医点头:“若是中毒,合我二人之力,总可一试,可格格如今却非是中毒,而是生机被激发太过导致的肺腑衰竭,加上时疫之疾入侵,内外夹攻,实在万分棘手。”
“珍珠可说那丹方能去何处寻?”
丁太医:“珍珠姑娘无法为下臣提供丹方,只道格格房中尚余有一枚丹丸,下臣二人百般思索,如今唯有取那丹丸研制,看能否还原丹方,从而为格格找出一线生机。”
四爷想了想:“我让苏培盛去传话,将那枚丹丸取来。”
丁太医与张太医目光一碰,齐齐点头:“如此最好。”
送走两位太医,四爷眸含冷光,靠在枕上冷笑:“别人行事都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做事怎么就从不多想想?”
亏他前几天还为钮钴禄氏的心意感动过,不想,人家根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他的那番感动全都是自作多情。
素来自视甚高又自觉受到欺骗的四皇子,一时之间不由恼羞成怒。
一直在旁听了全场的茹蕙自然知道这位爷在不高兴什么,“爷不就是我的后路,想那么多累都累死了。”
听到这话,四爷眸中冷意一敛,喜悦之余又皱起了眉:“你也该收收这懒散的性子了,这些年被人算计的教训全忘了?”
茹蕙秀眉一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与其将心思花在我不擅长的争斗上,不如把时间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实力强大了,别人在算计我之前,总要先想想激怒我的后果他们是否承受得起。”
霸气的宣言,让四爷一滞。
得,他算是白操心了。
“再说了。”茹蕙伸手抱着男人的脖子狡诘一笑:“算计呀,筹谋呀,不都是你擅长的事?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
四爷觉得自己被强制灌了满满一罐蜜进嘴里,以至甜得他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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