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贪睡——」
曾如芹的睡房位于房子的楼上后侧,窗户在房子右边,因此,命令人的男子此时在门外靠右的地方拉开嗓门朝她的窗户大喊。
在他认为是口小猪都该闻声起床的时候,她的窗户依然毫无动静。
这是不一般的小……不,巨大睡猪。
章珞哲仰头瞪她窗户一眼,到她家门口规规矩矩按门铃。
曾如芹的父亲很快就来开门,手上还拿着明显是在阅读的报纸,「您早,有什麽事吗?」
「伯父早上好,我是来找如芹一起上学的章珞哲。」章珞哲双手依然插在口袋地弯腰、有礼地示意。
「噢,稍等。」曾伯父眨眨眼,有些懵地打开铁门。
他可不认识女儿的同学啊,可要不开门也不太好,提防过度万一伤了年轻人纤细的心就不好了,见机行事吧。
待铁门一开,章珞哲也不客气就直接迈步走进去,「谢谢伯父,下回我带早餐给您跟伯母用。」
曾义管看着章珞哲朝屋内走去、抬起一手跟他致意的背影,心下有种想法——
他女儿,跟这人,莫非是好朋友?
真是意料之外呀。
「起床了!贪睡猪!」章珞哲一把掀开她裹着的床单,翻了一圈的曾如芹居然不为所动地用翻滚停止时的姿势对着墙壁打呼噜。
章珞哲脸色阴暗,一膝盖跨上床,拉着她的耳朵、将声量控制在响亮而不刺耳的标準、恶狠狠对着她命令,「曾如芹!妳现在就给老子起身沐浴去!动作快!」
睡得正香的曾如芹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激灵了一下睁开眼,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什麽事,一个天旋地转,人就被「放」到浴室,对着沐浴晨光的浴室傻眼。
「呃……」
「还呃!妳该醒来当个称职的毛毛虫了!给老子去洗澡,清醒清醒!」章珞哲直接踹她一脚,关门。
回过头,她的作业居然还瘫在茶几上,被窝也淩乱不堪——除了他翻乱的被子,还带散乱的枕头、抱枕类的。
真是个零乱的人,难怪早上醒不来。章珞哲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抬手三两下将她被窝打理好、作业收拾好,拍拍手听她洗澡的沐浴声还没好,下楼去。
「伯父伯母,打扰了。」章珞哲在伯父伯母正在用早点的餐室外点个头致意同时瞄到曾如芹那份早餐,就迈步进去打开冰箱倒杯牛奶,然后走到餐桌旁、掌心向上探到没人用的那份早点盘缘,端起,上楼。
「动作挺快。」曾伯父默了一会儿,点评。
曾伯母看向早已无人的入口,继续喝牛奶,「嗯。」
曾家父母的早点时光,依然很平稳。
哒哒哒……
疾快的下楼脚步声没一会儿就响起,后头还跟着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
「你……你等等我。」女儿的声音跟着嗫嚅。
「妳动作再慢一点全地球人都移居到别的星系去,丢妳一个在地球哦,毛虫。」
「我……不是毛虫!」居然还有点脾气。
「噢!」似乎被敲了额头,小小惊呼。
「快些儿。」那个叫章珞哲的命令。
「又没关係,我反正不是这么早出门的。又不会迟到。」似乎在玄关慢吞吞穿鞋袜中。
「所以妳才会是毛毛虫啊。走了。」章珞哲直截了当开口,一手扣着她手肘拎她出门,「伯父伯母,我们出门了!」
喀。
直到听见关门声,动作完全停顿,注意力放在偷听交谈上的曾家双亲才恢复原本的活动。
「还算挺有礼貌。」伯母片刻后开口,补充一句,「就是看起来有点儿流氓。」
「应该没事吧,现在年轻人不都喜欢这德行嘛?」伯父的声音有点儿底儿不足。
「唔。」伯母吃了口香肠,「不会做点什麽不负责任走人吧?」
室内一片沉默。
伯父清清喉咙,两人均有点儿不安。
伯母像决定了什麽似的,「没事儿。」
「嗯。」伯父也想通了什麽一样。
出了什麽事儿,不还有他们俩撑着嘛。
「能平安就好。」
「衣冠楚楚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流不流氓也没差。
不知道自己在两老心中掀起过涛浪翻腾的章珞哲打个呵欠跟身畔骑着脚踏车的毛虫进化中同学一起进入学校範围。
「自己还不是打呵欠。」骑到停放脚踏车的亭下,曾如芹下车还带怨气。
「我是因为快上课了才忍不住打呵欠,妳让我现在去爬山跑步保证一个呵欠不打。」章珞哲放好自行车倚在柱子等她慢腾腾锁好车,确认无一遗漏,才一道走。
「爲什麽要等我上学?」有点犹豫,还是问了。
平时就算逮她上学,他也只是在门口等她醒来出门再一番作弄。
「就一起啊,怎么、起不来就光明正大找机会赖床了?」章珞哲瞥她一眼。
今天也是,他的步子比她快很多,但是现在走向校舍却是跟她的步调一样,正好就在身旁的。
如果是交往的对象的话,这种时候就能牵手。
脑袋里浮现理想的一幕,她忽然很想将之实现。
「牵手。」错过的话,等毕业了就没有机会在学校、以学生时期的样子跟心情、穿着校服,好好牵手一块儿走了。
曾如芹憋着气,一张小脸下凉上烫,说罢直接就啪地将手拍到他掌心去握着,一边走着,一边牵着手,等着他的反应。
「这年头,非礼还带明目张胆啊。」章珞哲举起自己被她牢牢牵稳的手啧啧称奇。
自己的手掌大,骨节分明,交覆之上是,她的手掌绵,纤小娇嫩。
这毛虫还真进化了不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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