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一眼看出这两人中谁是主子,手中金丝陡然一转,朝着裴卿回的脖子就袭来。
“姑娘,快躲起来!”
念青话落,直接抬起软剑就是一挡,谁知道秃鹰这招不过是诱导念青,在念青动弹之时就已经转了个弯,朝着念青的拿着软剑的手腕就是一甩。
啪——!
是软剑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念青手腕上顿时鲜血直流!
裴卿回盯着那染血金丝,眼瞳中杀意涌起,这就是杀爷爷的人,是他秃鹰!
她眯起眼,按捺住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恨意,因为她知道,她和念青就算在这拼了命与秃鹰硬来,到最后不过是死路一条。
“真是废物!”
秃鹰看着裴卿回二人,不屑地吐出这几个字,手中金丝已经再次动作,似乎打算直接将她们二人的性命结果在这。
念青不顾流血不止的手腕,伸出另只手打算去拿软剑,即使是丧命于此,她都要护裴姑娘周全!
裴卿回却一把按住念青的手,身影快速后退,来到了水晶棺材处。
秃鹰盯着女子动作,冷声讽刺。
“别以为有那尸体在手就能威胁我,这样的东西,我们能造出一具,就能造出第二具!”
裴卿回的声音很平静,她靠着水晶棺材,发笑道。
“哦,是吗……那这个呢?”
说着,她摊开用布包着的手,手心上正是刚刚她悄无声息地从那水晶棺材中拿出来的毒虫。
一见到毒虫,秃鹰神色大变!
“放下这东西,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对于秃鹰的反应,裴卿回表示很满意,看来她猜对了,陆荣的尸体根本不算什么,这两个毒虫才是重点!
旋即,她冷笑着作势就要把毒虫收下,却在秃鹰大惊失色之时,手中有东西突然飞出!
秃鹰以为是毒虫,管不了太多就快速用袖子盖住手接过,却在看清手中东西居然是个石子时,瞬间怒到极点。
而这时,裴卿回拉着念青,早已经趁着方才秃鹰接石子的空档快速撤退。
“敢进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秃鹰狂吼出声,人已经飞身而起,迅速追赶到了二人身前,堵住了二人去路!
此刻,四周明明黑暗一片,可裴卿回却觉得他脸上的刀疤是如此显眼,也是如此的惹人厌,甚至是让她心底有种恶心感。
“把毒虫交出来,不然你们的尸体明日就会挂在京城城楼,不信,就来试一试吧!”
见二人不动,秃鹰眸光一闪,手中金丝再次甩来,这一次他带了十成十的功力,似乎已经不打算留下她们活口。
千钧一发之际,裴卿回一个俯身,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虫甩去他那手腕之上!
秃鹰以为裴卿回又是用石子吓唬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下一刻,他的身子却是一僵……因为在他拿着金丝的手腕上,正传来了什么啃食血肉的声音。
裴卿回冷声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念青手腕上的鲜血已经被止住,只是伤了静脉现下已经无法再拿剑,怕秃鹰又闹出事儿来,她对裴卿回道。
“姑娘,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属下怕还有人会追来!”
裴卿回却是没有方才那般急了,她听着那让人浑身难受的啃食血肉声,重新拿出了火折子,借着微光,抬起眸子看向面前那脸色惨白一片的灰衣人。
秃鹰现下除了双瞳还能动弹以外,浑身上下根本没了任何反抗之力。
裴卿回有些心惊,她没想到这毒虫居然如此厉害,随便啃一口,沾染上它的一丁点毒液,便会让一个武林高手形若废人。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因为接下来的一切,才是重头戏!
如裴卿回二人所见,秃鹰脸色由青变白,再又白变紫,紧接着那紫色肌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无数的蛆虫从他面颊上涌出,混合着恶臭的脓水!
裴卿回面色平静,欣赏着面前即将成型的“丧尸”,突然就觉得让一个人活得生不如死比他直接一刀毙命来的更好。
秃鹰也知道自己此时是何惨样,他咬牙,在他快要失去理智之时,低吼一声,将自己全身内力灌注丹田,护住心脉!
终于能移动,秃鹰握紧金丝,朝着他中毒的右手就是甩去!
秃鹰的右手落地,鲜血混着脓水洒来,惊了看戏的二人一跳。
裴卿回眯了眯眼,对着身后人道。
“快走!”
两人快步离开此地,已经中毒不浅的秃鹰根本赶不上。
出了密室暗门,回到书房,裴卿回问向念青。
“念青,之前引火的酒还有剩吗。”
念青从腰间一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她摇了摇听了听瓶子里的动静后,递给了裴卿回。
“好像还剩下一点了。”
裴卿回接过,用手掂了掂瓶子重量。
“够了。”
说着,她捧起书架的一堆书册就朝着密道入口甩去,念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加入进来一起搬书。
外面的火光已经慢慢熄灭,太子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裴卿回见书大约是够了,把酒朝着上头一撒,拿出火折子就是一丢!
熊熊火光再次燃起时,她看到密道里追来的秃鹰,以及他容颜溃烂,蛆虫乱爬的脸……
最后,裴卿回只留下一抹诡异的笑,瞬间和念青消失在了火光之外。
**
太子府一夜遭受两次火光洗礼,闹得整个京城都身处在了不眠夜中,可无论其他地方如何闹腾。长宋街,似乎永远都是远离乱世的安静存在。
一匹马儿从街尽头跑来,上面坐着两个人影,来到丞相府门口后,马儿一停,两人立即下马,悄然的进了府中。
对于丞相府,裴卿回并不熟悉,一路上都是由念青带路,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受了伤,进府后这话痨丫头一路上低着头,居然一个字都不提。
这时,念青步子顿住,裴卿回也抬头看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凉亭。
春日过半,白梅散尽,那人就负手立在亭前,身后残梅之景竟已成陪衬,而他似乎是早已经等候于此。
念青见此,对裴卿回点了点头后便识趣儿的退下。
裴卿回抬步上前,来到了凉亭处,她道。
“太子府今夜受了不少创伤,今后很长时日里太子都无暇顾及其他,至于卿夫人的舞女身份如何安排,想来丞相自有打算。”
既然卿夫人的探子身份被揭露,那就索性将导火线引向别处,比如太子的亲信,或者是太子最意想不到之人。
总之,火引不到她这就行。
燕无墨转身,身上白袍腰带松松垮垮系着,比平日里多了一丝懒散。
他走到了裴卿回近前,取下了她脸上还戴着的黑色面巾,就在裴卿回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对面男人的手居然往下,朝着她腰上滑去。
裴卿回眉头一皱,直接就避开,语气中也多了丝恼怒。
“燕相,请自重。”
燕无墨笑了,却未曾收回手,而是再次上前态度更加强硬的直接揽过了她的腰。
“听说卿美人与太子夜里相处极好,不知是否如此呢。”
裴卿回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她只是直觉今夜的燕无墨有些不对劲。
“燕相,我不介意在这美景之下与你大打出手。”
燕无墨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她自不量力,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松了手。
裴卿回避开他看来的视线,丢下一句话后便不打算再这与这个古怪男人多留。
“无论你如何对付太子,总之太子的命,要留给我。”
看着裴卿回离开的背影,燕无墨低下头看着自己刚刚滑过她腰间的指尖,明明是那么丑的脸,明明是那么忤逆的话语,可为何方才一瞬间,他的心,居然有了一瞬间的别样情绪。
将心底里的异样掩盖,燕无墨神情恢复如初,唤道。
“念青,跟上去。”
黑影一闪,夜里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匆匆离开凉亭别苑,裴卿回却在路上碰到了落衣。
落衣老远看着她,居然没有像以前似的同她热络的打起了招呼,而是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般快速跑走。
裴卿回眯起了眼,飞快上前,直接逮住落衣衣领。
“落衣,我的信送到了吗。”
落衣默默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叹了一口气,他转头,不敢正视裴卿回的眼。
“主子安排我做其他事了,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几日,等我想起来把信送去时……柳公子已经……已经……”
裴卿回脸色一沉。
“说下去。”
“他已经不在那地方了,听村里的人说,他像是来京城了……”
柳一盏知道她去陆府,他若来京,一定会去陆府打探消息!
因为之前她夜探陆府之事,陆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寻找自己这个贼人,柳一盏这时候撞上去,会不会……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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