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事情已经演变到了他们快不可控制的地步,袁皇后不受宠,又年龄大了,比不得年轻美人,能仰仗的只能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所以,袁皇后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赵翊的太子之位。”
裴卿回听到这,和落衣对视一眼,忽而低头嘴唇紧抿。
她知道,若是当初她和落衣几人不那么着急,让所有的事都按照燕无墨的计划走,那么,袁皇后也不会早得到消息赶着相救太子。
就算北凉皇不会直接下令杀了这个儿子,却也会在暴怒之时废了太子之名。
没了太子的名头,赵翊再想兴风作浪,也要掂量掂量他的本事了不是。
只可惜啊……的确是她太急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裴卿回的低迷情绪,燕无墨适时开口。
“不必多想,今日赵翊即使保住了太子之位,结果也不会好多少。”
她抬头,有些不解地皱眉。
“为什么?”
燕无墨还未说话,外面就窜进来了个火红人影,正是君悦。
他一进屋子,拿起方才燕无墨喝剩下的茶就咕噜咕噜猛灌,燕无墨极为嫌弃似的瞥了他一眼。
“急成这样,也不怕喝水呛死。”
君悦放下茶杯,立即就反驳。
“嘿,怎么说话的,你这不是咒本公子死吗!”
说着,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裴卿回,嘿嘿笑了笑,搓着手上前道。
“小辣椒,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裴卿回直接侧身,就避开了君悦伸开要搭她肩头的手,冷声开口。
“是袁皇后的事吧。”
君悦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后挑眉道。
“呀,小辣椒真聪明,只不过啊以后可得改口了,是袁妃,而不是袁皇后咯!”
“什么?”裴卿回忽而转头,看向了君悦。
君悦扬起下巴,似乎对于裴卿回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继续道。
“是啊,袁皇后为了保住她那儿子的太子之位,在北凉皇面前自愿让出皇后位置作保,说她相信太子不会和谋逆之徒勾结在一起,然后哭哭啼啼了许久。”
“据说,后面北凉皇是真的有些动容了,毕竟这袁皇后之前还舍身救了他。”
“所以,北凉皇真的就废了皇后?”
裴卿回觉得自己还是在意这一点。
君悦点点头。
“是啊,其实也不是北凉皇真的要废,这袁皇后,啊不,是袁妃自己就将皇后的凤印送还给了北凉皇。就算北凉皇心里对袁妃有什么其他情意,可是当时他也在气头上呢,所以就废咯。”
裴卿回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手紧握成拳头,咚地一声砸在了椅子扶手上,倒是把屋中其他几人吓了一跳。
“这一次没有让太子吃瘪,可真是错失了个好时机!”
燕无墨的反应倒是比裴卿回淡定许多,似乎他早已经料到了事情会是这等结局。
“月门那边知道太子没成功,就不会再插手引人注意,所以能救太子的只有袁皇后一人,不过在这宫里,不仅仅是母凭子贵,也可以是子凭母贵。”
裴卿回看了眼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无墨轻笑道。
“赵翊能登上太子之位,不仅仅因为有月门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皇后,作为皇后的儿子,也是北凉皇子中的嫡长子,赵翊能当太子也是顺理成章。”
可是,若没了袁皇后的支持呢。
袁皇后虽说是太后的亲戚,可这两个人关系并不好,太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皇后,不仅仅如此,皇宫中和袁皇后不合的人岂止是一个两个。
后宫牵连朝堂,皇后一倒,太子还能坚持多久?
若这个太子是个聪明人也就罢了,只可惜赵翊就是个蠢货而已,估计月门那边也对他这次的事很失望吧。
听了燕无墨的话,裴卿回又将整件事想了彻底,随即嘴角一扯,道。
“看来,也不必咱们动手了,这太子到最后也会自己把自己玩死。”
落衣也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
“可不是嘛,这赵翊现在估计还以为自己是保住了太子的位置沾沾自喜呢,殊不知还有很多皇子宫妃乃至大臣盯着他的位置瞧呢。”
如此梳理一遍整个事情,意识到了太子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裴卿回的心里也算踏实了不少。
她默然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说起来,这个袁皇后比起太子来倒是有气魄多了,说不要皇后的身份就不要了,只是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思保住的儿子是个孬种,也得气死吧。”
岂知君悦一听她这话,立即摇了摇头。
“就袁皇后这德行,也算有气魄?小辣椒,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哟。”
裴卿回有些不乐意了。
“你几个意思啊。”
君悦立即摆手。
“你可别用这眼神盯着我看,我说的都是实话,远的不说,就是这周边大国的越西皇后吧,那女人可比这袁皇后厉害百倍!别说是袁皇后了,就算加上北凉的太后,乃至于北凉后宫所有的女人,都不够那越西皇后瞧的。”
头一次听人说起越西皇后的名头,裴卿回倒是有些好奇了,她道。
“越西皇后……不就是之前已死的挽凤公主生母吗?”
君悦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没错,就是她,这可真是我见过最狠辣最阴毒的女人,就连你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说完,也不知道君悦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发颤,最后还伸出手臂环住了自己臂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哦?”裴卿回挑了挑眉,兴趣更浓了,“这世间还有让咱们君公子害怕至此的人?”
“岂止是我!就全是那个越西皇帝,不也是……”
君悦的话还未说完,燕无墨就冷声打断。
“君悦。”
君悦感觉到了燕无墨那道看来的冷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抿了抿唇,不再言语了。
裴卿回看了一眼这两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狐疑,君悦似乎经常提起越西的事儿,还有那只叫小白的白狐狸,也是从越西抱过来的。
难不成,这燕无墨和君悦,和越西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见屋中气氛突然诡异起来,落衣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那个裴姑娘,你照顾我家主子也累了,最近都没有睡过好觉,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已经让念青给你整理出了一个房间,就在这离的最近的小院里,我带你去吧。”
说着,落衣就开始推着裴卿回出屋子。
裴卿回自然看出落衣的用意来,她眸光微微闪动,并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临走前,她还深深看了一眼屋中二人的方向。
没想到啊燕无墨,你的秘密可还真多……
*
回到了念青为她准备的院子,裴卿回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了,只不过到了凌晨时,她便开始辗转反侧,没了睡意。
裴卿回索性直接起了身,点燃了灯烛,拿起了枕头下放着的一个布包,来到了屋中圆桌前坐下。
放好了蜡烛,她将布包打开,拿出了里面那张缺失了一半的美人画卷。
这幅画正是她之前从将军府旧地里偷偷带走的,让你一直随身带着,睡前才放在了枕头下用布包着。
到了现在,她才有机会将这画重新展开一看。
上面依旧是那个安宁美好的场景,她伸出手,似是想触摸画卷上女子含笑的侧容,可手才刚刚伸出,就突然顿住。
她眯了眯眼,凑近了些。
“奇怪……”
这画卷挂在一个几十年都没有活人居住地方那么久,为何这画卷上长公主的脸上,会有一道类似于手指摩挲过的痕迹呢?
这痕迹并不明显,只是因为她此刻借着灯烛微光,凑近了瞧,才看出一点端倪来。
她用自己的手试了试,发现那手指印有些大,像是男子的……
突然,裴卿回心下一个激灵,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难道,在这个世间,真的还有将军府的旧人存在?若是没有,那为何长公主的画卷挂在那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手指印。
而且,这画卷虽说看起来有些陈旧了,也缺少了一半,却不至于像将军府中的其他东西一样,形如废纸。
就在裴卿回思索档口,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一惊,立即将画卷收进了布包中,然后冷声道。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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