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出消息,说今日夜里有丞相府的人前去劫狱,却未成功,最后还杀死了那个将军府遗孤。”
念青听到这,唰地站起身,指着皇宫的方向,声音也陡然拔高!
“他们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落衣语气低沉。
“胡不胡说你我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陛下心里认定了这事是丞相府的人所为,加上太子等人在旁的撺掇,便执意下令让禁卫军来丞相府抓人了。”
君悦看了眼落衣手臂上虽然已被包扎,却还在隐隐冒出血的伤口,媚眼中的笑意全然消失,他道。
“太子的能耐大家都知晓一二,他的人居然也有本事伤了你?”
这一点也是裴卿回此刻所疑惑的,落衣的武功与她相比只高不低,连太子如今身边最得力的干将火狼都是她的手下败将,落衣没有理由对付不了那些人,更别说是那些吃着粮饷干养着的禁卫军了。
落衣盯着自己的伤,冷哼道。
“是那些蝙蝠人,他们混迹在了禁卫军中,一个个出手果断狠辣,好在咱们的暗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兄弟们都受了伤,不过好在都逃了出去。”
换句话说,丞相府今夜已然成了一个空架子。
裴卿回在脸色各异的几人身上转悠一圈,最终眸光定在了落衣脸上。
“落衣,都到现在这个紧要关头了,你还想为你们主子瞒着吗,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落衣和裴卿回的眸光交汇,然后叹了一口气。
“裴姑娘,不是属下执意相瞒于你,而是主子当时根本就没有告知咱们全部的计划,或者君公子知道?”
落衣话语一停,几人齐齐看向了正抱着小狐狸的君悦。
君悦一双媚眼眨巴眨巴,对于几人这类似于“吃人”的目光,表示有些怯意,他缩了缩脖子,挥了挥火红衣袖。
“干嘛呢这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
裴卿回嘴角一扯,直接就抓起君悦的衣襟,似乎是要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君悦惊了一跳后便开始骂骂咧咧。
“嘿,你不仅是个小辣椒,还是个男人婆,居然如此粗鲁,真该让燕无墨好好管管你了!”
裴卿回没有放手,只是眸色渐深。
“君悦,你说,燕无墨之前告诉过你什么。”
君悦还真怕裴卿回他当成小鸡仔一样给提溜起来,连忙丢开小狐狸就拍打着裴卿回的手。
“你放开我,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裴卿回料这君悦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耍心眼儿,便丢开他。
“快说。”
君悦拍了拍自己受了惊吓的小胸-脯,然后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纸条,接着摆在了桌上。
“呐,就是这个了。”
旁边落衣盯着那纸条,问道。
“君公子,这是什么?”
君悦撑着下巴嘟囔道。
“这是燕无墨进宫前给我的密信。”
裴卿回快速地将那纸条展开,旁边念青和落衣纷纷好奇的走过来一起看。
可是当几人看到那纸条上仅有的一个“等”字时,皆是满脸的诧异。
念青还直接从裴卿回手中拿过纸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最终确定这纸上的确只有这一个字后,有些泄气道。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君悦无奈摊手。
“我哪里知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燕无墨的脾性,左不过就是让我们别擅自动手罢了。”
落衣看向神色变幻不停的裴卿回。
“裴姑娘,你觉得呢?”
裴卿回瞥了一眼那纸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燕无墨的,就真伪来说应当是没有问题。
“他的意思,我明白,大意就是让咱们都按兵不动。”
落衣点点头。
“当初主子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只说要保证姑娘你的安危即可,丞相府那边只要太子做的不太过分,留下个空府也无妨。”
裴卿回没有说话了,她走到了窗前,望着天边夜色。
太子已经出手,连那所谓的将军府遗孤都解决了打算嫁祸给丞相府,那后面铁定还有更加残酷的手段,而他们真的能够在这当一切都未曾发生,按兵不动吗……
在望月楼后院几人开始筹谋时,长街尽头,那红墙绿瓦间的宫殿之中,也有人对话。
御书房中,北凉皇看着叩拜在地的副统领,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没找到?一个人都没有?”
副统领眉头紧张。
“回陛下,微臣连将军府旧地都去探查过了,根本没有发现那些丞相府余孽的踪迹。”
北凉皇身边,太子接过了太监手中的茶,亲自给北凉皇奉上。
“父皇切勿动怒,丞相府的人既然敢进天牢对那将军府遗孤动手,想来已经是做好完全准备。”
副统领也道。
“是啊陛下,微臣去了丞相府好几次,那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显然是弃府而逃了。”
北凉皇冷瞥了一眼太子递过来的茶,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心情喝,然后再次看向了副统领。
“燕无墨怎么说。”
副统领如实作答。
“天牢的人传来消息,无论如何用刑,燕相依旧不置一词。”
“哼,他当然不置一词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明面上了,若非他们丞相府的人进天牢杀人,怎么如今会只剩下一个空府,摆明是逃了!”北凉皇怒道。
副统领抬起眸子,看了眼太子的方向,见太子神色如常,便继续低头道。
“陛下,如今将军府遗孤已经毙命,那还如何处理……”
一件一件糟心事接踵而来,北凉皇只觉得脑仁疼,他按了按太阳穴。
“一个死人而已,你们自己把她从天牢运出去丢去乱葬岗埋了就是,何必还来问朕。”
北凉皇这话未免也太过无情,虽说这遗孤是罪臣之女,可到底也是长公主所出,身上流着北凉皇室的血。北凉皇听闻她丧命,没有反应也就罢了,居然连尸体都随便当个脏东西处理了。
不过想来也是,帝王自古皆无情,何况这遗孤几日前还想杀了北凉皇呢。
想到这,副统领再次看了眼太子,见太子对着他微微点点头,他这才向北凉皇领命道。
“是,微臣这就去处理了此事。”
待副统领走后,北凉皇坐回了龙椅上,想来是头疼的厉害,眉峰紧皱。
太子做出一副关怀备至的孝子模样,其实心底里却早已恨不得北凉皇直接驾崩,他好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父皇,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儿臣就先行下去看望母后了。”
经过太子这有意无意的提醒,北凉皇似乎这才想起来之前袁皇后为他挡下了那一刀。
他抬头道。
“既然你要去看望你母后,那朕就与你同去吧。”
“是,父皇。”
看着北凉皇先行起身离开的背影,太子嘴角上扬起得意的弧度,似乎他明日就快要稳坐了皇位似的。
此时得意忘形的太子,却忽略了一点,从宫宴上的刺杀开始,一切都来的太过顺利,甚至是顺利的有些过了头。
只是,太子正沉浸在自己即将在北凉朝堂只手遮天的美梦当中,压根没有想到这些……
夜色正浓时,皇宫的一处偏僻宫道上,两个禁卫军正抬着一个不明物朝着宫中偏门处走去。
“嘿,这人不是才死吗,怎么这么臭。”
“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儿就成了,管那么多干嘛。”
两人如此说着,已经来到了皇宫偏门,一般来说,从这偏门出去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那些替各宫主子办事的宫人,其二便是运出去的死人。
守在偏门处的士兵一看那两人抬着的麻布口袋,一副早已经见怪不怪的神情,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打开了偏门。
偏僻宫门外,早已经有人架着一辆牛车等着了,见有人拿着麻布口袋出来,指了指牛车后面的位置。
“放那儿吧。”
两个禁卫军立即将麻布口袋给丢上了牛车,拍了拍手,皆是一脸嫌恶的样子。
“快运走吧,真是够恶心人的。”
牛车缓缓远去了,其中一个禁卫军转头看了眼牛车的方向,挠了挠脑袋道。
“嘿,你没觉得今日这牛车夫有些不同吗?”
另一人道。
“什么不同,不都是那样子。”
“往日那车夫都极为谄媚,还老是问咱们要赏银,今日倒是来的爽快,直接就走了。”
拍了拍同行伙伴,那人道。
“管他呢,这入夏的夜里还这么阴森森冷飕飕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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