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谋逆之徒知道父皇下了重令斩杀将军府所有人,所以就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将真正的遗孤送走,这才遗留下了这个祸患!父皇,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北凉皇也觉得太子此言说的甚有道理,他点头。
“把这女刺客关去天牢,由太子亲自审查,一定要找出其他同谋者,切不可再留祸患了知道吗!”
太子立即领命。
“是,父皇。”
当几个禁卫军出现后准备架着女刺客出御书房时,裴卿回突然抬头,她盯着那女刺客的背影,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这边,太子眸光一转,瞥了一眼燕无墨的方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开了口。
“父皇,儿臣觉得还有一点有些奇怪,不知当讲不当讲……”
北凉皇见太子神色间的确存着些疑虑,便知道他所说的一定也与今日之事有关,便道。
“等等再带人下去。”
禁卫军立即停了下来,北凉皇对着太子道。
“你说。”
太子上前一步,指着那个女刺客。
“父皇,儿臣觉得若此女真的是当年将军府留下的遗孤,将军府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么她在十多年来的日子里,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北凉皇听到这,眸光微闪,渐渐陷入沉思。
是啊,太子此话说的对极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怎么会好端端的生活在京生活这么久呢,再看此女虽然满身血污,可她方才舞动之时的窈窕身影北凉皇可还记得。
她身后,一定有帮手,而这个帮手,必定是京城里的人!
太子看着北凉皇逐渐变化的神色,心中冷笑,接着又道。
“还有一点,也是让儿臣最为困惑的一点,说起来这个遗孤当初也只是个婴孩,若是无人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事的。”
北凉皇豁然抬头!
“翊儿,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将她养在身边,然后告诉了她这些事,想利用她推翻旧案,为那些谋逆之徒洗清身上污名!”
太子点头如捣蒜。
“正是如此啊父皇,而且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为了洗清谋逆之徒身上的污名,那可是要父皇您的命啊!”
北凉皇被想被气,猛地一拍书桌,那力道,大的直接将那实木桌子都拍出了几条裂缝。
“真是狂妄!狂妄啊!”
“说,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女刺客只是冷笑,根本就不说话。
太子拱手继续道。
“父皇,此女一定是不会轻易说出背后之人的身份,不如让儿臣带她下去动刑逼问,指不定能说出点什么来。”
人身都是肉长的,况且还是个年轻女子,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严刑拷打。北凉皇一听太子这话,便点头道。
“那就快带她下去好好审问。”
“是,父皇。”
说完,太子还看了眼旁边沉默寡言的燕无墨,带着女刺客就去天牢了。
太子一离开,现场顿时寂静无声,北凉皇跌坐在了他那把冰凉的龙椅上,眉头紧锁,面色极为不好,似一瞬间就老了七八岁。
殊王在旁突然在这时候开了口。
“今日燕相怎么如此寡言少语,倒是让本王好不习惯啊。”
燕无墨淡淡抬起细长的眼尾,轻笑道。
“本相对于当年的事并不知情,所以便不能为陛下分忧了。”
北凉皇听着二人说话,也道。
“嗯,爱卿也是近几年才步入朝堂,说起来年岁也不大,不晓得当年的事也属正常,这不怪爱卿无法为朕分忧。”
即使到了情绪不稳之时,北凉皇依旧在为燕无墨说话,殊王听在耳中,不过是勾唇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而在短暂的闲谈过后,御书房中又安静了下来,大家此刻皆心思各异,特别是站在燕无墨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裴卿回。
她原本以为,今日的事不过是太子搞出来对付燕无墨的戏码,说到底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干系,可是看了又听了这么久,她不得不将当年的将军府旧案与自己曾经在阵法中见到的那个幻影所联想在一起。
那个将军府遗孤,那个血流之夜……
感觉到了身后女子的情绪波动,燕无墨瞥了裴卿回低垂下的小脸一眼,趁着北凉皇这会儿未曾注意到他们这边,低声道。
“别怕,本相在这,不会有事的。”
原本陷入自己思绪中的裴卿回,突然听到燕无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抬眸解释。
“我没有……”
“嘘,有人来了。”
果然,燕无墨的低语方落,这边太子就从天牢里折转回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一见太子回来,北凉皇眼中陡然生出异彩,他扬声道。
“可是问出些东西了?”
太子的回答却让北凉皇失望了。
“回父皇,这女刺客是咬定是她自己所为,不关他人的事,儿臣用了严刑,她都疼晕过去了,也死咬住不松口。”
北凉皇一拍龙椅扶手,冷声道。
“这倔脾气的样子,和当年那个逆贼可是如出一辙,不必她承认与否,朕想她一定就是那个将军府的遗孤。”
太子也觉得北凉皇这话说的在理,然后话锋一转道。
“对了,还有一点,儿臣虽然没有问出些什么来,可是儿臣从这女刺客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密信。”
北凉皇眼前一亮,高声道。
“哦!快,呈上来!”
太子立即拿出那所谓的密信,上前亲自递在了北凉皇书桌前,裴卿回抬头,盯着那封皱巴巴的密信,双手骤然握紧。
她敢肯定,太子一定在这封信里动过手脚!一定!
感觉到身后女子那想冲出去将密信抢过来的冲动情绪,燕无墨眸光微闪,悄无声息的朝着椅背靠去,垂下来的长袖遮住他伸出去拉住裴卿回手腕的动作。
裴卿回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燕无墨,要说之前,燕无墨一直都沉默不语,任由着事态发展,她可以认为这是他不想涉足北凉皇的逆鳞旧案,也或许有其他打算。
可是现在太子已经交出那封可能与他相关的密信,他难道就没想过阻止吗!
一道轻叹传来,男子的声音传入她耳,用了些许内力,所以现场只有裴卿回一人能听见。
“这么急做什么,本相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裴卿回想挣脱开他钳制住自己手腕的动作,可她动弹了一会儿发现压根没事儿,最后终于认栽。
罢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等着再看吧,或者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这时,北凉皇自然没有发现燕无墨这边的小动静,他只是眸光炯炯地盯着太子递过来的那封密信,然后伸手接过,直接就展开密信一看。
“宴席中,动手……”
北凉皇念着这等密信上的几个字,眸光逐渐加深,然后啪的一声将信拍在了书桌上。
“哼!果真另有同某者,还咬死不肯承认,真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了的吗!”
见北凉皇情绪逐渐不稳,太子大跨步上前绕到了北凉皇身后,为他拍背顺气。
“父皇勿要恼怒,既然已经找到证据了,这女刺客就算矢口否认也没关系,咱们还可以从这封密信入手。”
北凉皇瞥一眼那密信。
“你看看,这密信上的字都是普通楷书,完全看不出是谁人所写,如何查?”
太子顺势拿起了那密信打量,看了一会儿后似乎也未曾发现什么来,他正准备密信放回书桌上,袖口却在这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旁边的茶杯。
茶杯一倒,里面的茶水顿时流出,好巧不巧将那密信浸湿了些。
太子立即拿起密信,脸上带着歉意道。
“是儿臣没注意,父皇切勿生气,儿臣这就将这水擦干。”
说着,太子就打算用袖口擦干密信上的茶水渍,可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父皇,您快看!”
北凉皇皱了皱眉,似乎是不太喜欢太子这样一惊一乍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一眼那信,原本是轻轻一瞥就打算收回视线的,却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连北凉皇的脸色都是一变。
北凉皇当即就从太子手中拿过那密信上上下下打量,随即深邃的眸光变了几变。
从裴卿回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到北凉皇此刻低着头盯着那密信的样子。虽然她看不到北凉皇的神情,可从他侧面嘴角紧抿的弧度来看,此刻的北凉皇应该是蕴藏着极大的怒火的。
而裴卿回隐隐所觉,北凉皇这次的怒火,比方才得知了刺客与将军府有关时,还要怒上一成!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北凉皇猛然间抬头,所看之处不是旁的,正是燕无墨这边,他的眸光中,有不可思议,有震惊,而更多的,却是震怒。
北凉皇将那密信揉成团,直接就朝着燕无墨这边丢来!
“燕无墨,你是不是该好好给朕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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