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从梅本手上接过记分簿,与众人一道听片冈监督发号施令。
「第四局开始,降谷去守左外野,泽村跟川上轮番上场。」
「是!」
晴翻到上一场比赛的记分簿,对照着刚才片冈监督所喊的先发人员,上一场比赛的先发几乎都在这一场上场了。
片冈监督是真的想赢,从人员的分配就看出来了。
晴缓缓吐气,这一场比赛很重要,不只是片冈监督想赢,青道的每一个球员都不想输。
毕竟药师能够这么大胆地提出练习赛,那也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了。
不需要玩什么谍对谍的伎俩,能够靠实力压倒性取胜的才是王者。
比赛开始,由青道先攻,药师的先发投手是三岛。
虽然新一代的球队依旧不是由真田做先发,但药师的王牌无庸置疑的是他没错。
晴不太明白轰教练这样调度人手的策略,好歹也是研究过真田的病例,晴不相信一个月的时间不够真田康复。
要嘛是轰教练想隐藏实力,要嘛是拿青道给三岛练兵。
「因为我们夏季大赛没有遇到三岛投球,但之前药师战的时候有多少介绍过他,第一轮先适应他的投球。」
晴戴着口罩,闷闷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我先上去看看,也不知道能拿多少情报。」
仓持边说着,边把头盔往头上按好,准备持棒上场。
「不要大意,对方会防范仓持前辈偷点,如果能上垒就试试看一口气冲到二垒吧。」
仓持点头,深吸一口气,跟小凑春市上场了。
仓持选择站在左打席,虽然他能够左右双开,但为了离一垒垒包更近一点,更多时候会选择左打席。
已经是交手过一次的队伍了,不用晴提醒,仓持也知道对方一定会小心他偷点,虽然药师的三垒手是守备不佳的轰雷市,但偏偏那家伙运气总是好的过头,仓持可不敢赌。
眼睛盯准了三岛,对方抬腿、举手,球从指尖送出,球速普通。
仓持咬紧后牙槽,臂上的肌肉鼓起,这一球球路是直球,没道理不打。
转腰、挥臂,硄的一声,球被打过三岛头上,落在中外野前。
在球落地之前,仓持就踩上了一垒垒包,但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下一个垒包冲刺,药师没人想到仓持居然如此大胆,中坚手用上最快的速度捡球、传球,却还是让仓持成功上到二垒。
才第一局上半的第一个打者,青道已经在得分圈上。
这样的精彩操作,把青道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这是仓持一贯的操作,胆大心细,说的就是他。
第二棒,是手持木质球棒的小凑春市。
小凑春市虽然在夏季大赛的上场次数不多,但是上场必上垒的百分百打击率在西东京还是出名的。
秋叶堤防着小凑春市,却不料他居然偷点,球紧贴着三垒边线滚动,轰雷市在夏季大赛时一直是药师守备上的漏洞,小凑春市的判断没有错误。
但剧情到这里又急转直下,在小凑春市即将採到一垒垒包时,轰雷市捡起了球,依靠着他过人的臂力,弥补晚了一拍的脚步,成功将小凑春市阻杀在垒包前。
一出局,三垒有人,青道还有得分机会。
但第三棒的前园频频挥大棒,在三岛全投指叉球的情况下,拿下了第二个出局数。
前园饮恨下场,路过御幸之时,也不忘提醒御幸:「他的指叉球下坠很多。」
「我知道了,球速也比想像中的快。」
御幸站上打击区,手臂的肌肉不断紧绷又松懈,几个呼吸冷静大脑。
现在这个情况,按照御幸自己的想法,那当然是打三岛的指叉球来得分,既可以给药师一记重击,又能让青道先驰得点。
但御幸现在是第四棒,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爱打什么球就打什么球,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先拿到分数才是最重要的。
御幸鼓起腮帮子,全身的力向已经传到手上,只要球路对了,他就会毫不迟疑的挥棒,将球打出去。
药师的投捕搭档可没有想要逃避与御幸的对决,如果说前面三个打者,三岛都没有用尽全力投球,那面对御幸,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举手投足都做到最好最极致。
球送出了,御幸立刻就看出那是指叉球,注意到变化过早,御幸忍住想要挥棒的冲动,目送球进垒,球在秋叶面前弹跳,弹往左后方。
仓持看准了时机,立刻从三垒起跑,御幸让出位置,防止自己人撞自己。
秋叶转身捡球,三岛冲下投手丘补位,但还是来不及在本垒阻杀仓持,仓持平安回到本垒,拿下一分。
「居然捕逸啊……果然上任捕手不久,实力还是很不稳定。」
晴喃喃自语着,这一局的情报收穫众多,虽然要立刻找到应对的方法很难,但攻克药师的目标已经找到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把三岛逼下场,让药师放出他们的王牌。
「事情都发生了就别放在心上了!投捕!不过等一下要用自己的球棒打回来!」
轰教练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对于此番发言,晴只感觉到一阵亲切,能如此不拘小节的教练,在西东京里面,也只有轰教练是这个样子了。
而在比赛重新开始之后,御幸打出了一垒高飞球,被真田接杀,药师拿下最后一个出局数,攻守交换。
这一局青道只拿下一分,还是因为药师失误才得分,晴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做得好,因为跟上一个世代相比,打线实力差太多了,明明每一个人单独拉出来看,打击能力都有中上的水准,但是放到同一只队伍里,大家却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
打线不连贯,就算每一个人都跟结城一样强也是没用的。
「晴!能帮我穿护具吗?」
「好的,御幸前辈。」
御幸将球棒与头盔交给其他人放好,站在棚外,双手张开,立刻就有人拿着护腿甲上来,开始穿在御幸的小腿上。
晴接过最大块、最重要的护胸,先让御幸双手穿过,再绕道御幸背后,将固定带拉紧、绑好。
「谢啦,晴。」
「不会,等等压制药师打线的任务就拜託御幸前辈了。」
御幸拎起面护与手套,朝着晴安慰笑笑。
「别那副表情了,晴,先专注在眼前的比赛吧。」
晴不知道自己在御幸眼里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戴上了口罩,御幸都还没看出自己的表情,感觉御幸已经先忽略自己本来就不是个脸部神经发达的人。
但晴还是很感谢御幸的关心,或许,是她的急躁已经开始影响到其他人了。
「我会努力的。」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仓持领着众人准备要冲上场,但身为先发的投手降谷却一动也不动,站在片冈监督面前不发一语。
「怎么了?」
「今天的比赛,可以请教练让我投到最后吗?」
此话一出,惊天动地,川上与泽村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面孔。
但晴与御幸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这是降谷成长的表现,他开始面对他的不足,并且尝试改变。
「我的课题是要克服长局数投球的体力,只有三局根本不够。」
片冈监督没有说话,降谷弯下腰来:「就拜託您了!」
「不可以。」
片冈监督过于快速地拒绝,降谷明显有些受伤与不知所措。
「比起让你完投九局,能尽量多为球队拿下出局数,才是你该优先考量的,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比赛。」
片冈监督的话对降谷来说如同醍醐灌顶,他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
「不过,我会看你的投球内容,或许多让你投个几局没关係。」
降谷立刻恢复过来,身边散发出光辉,愉悦的表情让人无法忽视。
「你们片冈家训犬的才能是遗传吗?」
降谷变脸的速度太快了,让御幸只觉得好笑,还不忘打趣晴。
这种给一下鞭子,再给一颗糖的训练方法,片冈父女用的得心应手,让一直训不乖降谷与泽村的御幸心服口服,他大概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才没有呢!」
晴出声反驳,没好气地移开视线,御幸偷笑几声,清清喉咙:「好了,刚上场了。」
队长都说话了,其他人也赶紧跟上脚步,一起小跑上场。
「一个人想投完九局,真是可靠的孩子,没有绝对的觉悟跟自信心,是说不出那种话的。」
晴转过身去,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年纪看上去比片冈监督更年长的男子,下巴留着一搓鬍鬚,现在正被他的主人捏着搓揉。
晴垂下眼,收回了视线,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他正是片冈监督前几天说过的,新来的教练,落合博光。
「是啊!降谷他对投手丘的执着,经常会让我感到惊讶。」
片冈监督与落合教练的对话没有特别压低音量,晴看向川上与泽村,他们两人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看,但也不是到沮丧那样的低沉。
被刺激到了吧,晴这样想。
降谷已经率先摆脱开夏季大赛的阴影,川上与泽村却还陷入在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谁对球队来说更可靠,已经高下立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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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近况那边有更新了喔!有一些要让大家知道的事情,看完这一章之后记得去看喔!
顺带一提,最近都没有什么留言呢……好寂寞,下礼拜一要开学了,想跟大家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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