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句话将所有大臣的声音都给堵在喉咙口,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下。
那三县都落入旁人手中了,他们如何能去找言夙,取他的项上人头?何况他们大部分还都不是武将。
再者即便是武将,他们又能有言夙厉害吗?
宣恒帝看着下头的鸦雀无声,一时脸色又是几番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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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哪知道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他连言岚他们之后的行动都没有过问,只听沈飞玹传来的一些消息,说他们都安全,就放心了。
崽子们自己的事业嘛,还是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搞。
他这个老父亲能帮忙的,就是到这三县中已经开始建设大棚的地方看一看。
现在的天气还没特别冷,但一场秋雨一场寒,有些菜蔬的种子育苗也得保温了。
言夙巡视的时候,就适当地进行生物能的交流,能够激发它们更强大生命力但也需要精细一些的照料。
毕竟就是再强健,但都不是适应它们生活的环境,哪里能凭着身体素质就硬抗?
至少言夙没必要给每一株的蔬菜都输入那样庞大的生物能。
要是那样都别说寒冷飞雪之中生存,只怕还得变异,长得比人还高大强壮。
这次出来除了看大棚和蔬菜的种植进展,也想看一看三县百姓们对忽然换了个衙门,是什么态度。
广昌县言夙这几年也来过几次,对这县中一家酒楼的招牌菜还颇有几分惦念。这家东家就是家传的厨艺,倒是不担心他们换了口味、失了手艺也是言夙没能挖动对方的原因。
言夙直接上了二楼包厢,不用小二介绍招牌菜,言夙就点了起来,除了招牌菜和合口味的几个菜,还叫小二上了一些新品。
一看就是个大客的派头,小二喜不自胜,给言夙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等菜的功夫,言夙喝着茶水听下头说书人的故事,一开始竟是说从他们家流出来的故事。
言夙撇撇嘴,这里没有版权意识,还真的是令人有些不痛快。
但他也只听到这一节的尾声,接着说书人就讲起了时事,这当下最叫人注意的事情,自然就是衙门权利的更替,蔬菜种植和稻种的事情。
虽说了到时候按人口每人能够直接领一亩地的粮种,但当下毕竟没到时候,所以不少人就谈论这个事情的真假。
言夙听了听,觉得相信的人还是在多数,就满意了。饱餐一顿就回了家,然而刚进家门,就听见屋内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他一愣,初时还以为是红鸢带着闺女来了。
等他一查探,红鸢倒是来了,却是没有带着闺女,怀中抱着一个比她闺女小许多的孩子。
一旁,家中的仆妇则是帮着照顾另一个孩子。
家中那几个半大的孩子也忙忙叨叨地,想要帮忙,各个都在做鬼脸逗这俩孩子高兴。
但是就冲这个哭声,就知道几个孩子的努力收效甚微。
言夙一进来,红鸢连忙道:少爷回来了,来搭把手吧。
到底是带大了几个孩子,当初念儿和想想虽不是这么大的婴儿,但也很是喜欢言夙。红鸢就觉得言夙有带娃的本事。
红鸢虽是以言夙妹妹的身份出家,孩子们也改口叫了她姑姑,但她却是习惯了,难以改口。但是相处却是慢慢更加亲昵些的。
否则哪家婢女也不能让少爷帮着带小孩不是?
实在是这俩孩子哭的厉害,把她这个初当娘的请来,却也是没法儿了。
红鸢再也不嫌弃自家闺女被姑姐和丈夫娇惯的娇气了。
奶也喂了,尿布也换了,结果这俩孩子有劲儿,哭的更起劲了。
红鸢倒也不是嫌弃孩子哭闹,毕竟小孩子不都是如此吗?她是心疼啊。
说来也是令人意外,言夙虽是一脸懵的被塞了个孩子,但是这孩子到了言夙的怀中,竟真真慢慢止住了哭嚎声。
虽还是有些抽噎,但那也是哭狠了,一时没法儿直接停。
红鸢一看如此,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接过仆妇手中的孩子,拉过言夙的另一条胳膊,将这个孩子也塞了进去。
她可是知道言夙的本事,这俩孩子对他来说轻巧着呢。
可能是一个不哭了,另一个也就慢慢平静下来,咕噜噜的大眼睛盯着言夙,仿佛也能看出他的好看似的。
言夙:
一手一个崽,被满朝堂忌惮的言夙,此刻双眼发直,艰难理解眼前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谁的崽?
言小夙,这是你崽对你这个老父亲的孝顺啊~~~、
第150章
言夙懵懵的抱着孩子。
只是两个瘦弱又虚弱的孩子在怀里,言夙也不忍心干看着,稍稍给输入了一点生物能,瞬间就缓和了两个孩子的不适。
眨眼间两个孩子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们很是舒适的人。他们不过五六个月大,什么都还不太表达,但情绪的感知却很明显。
稍微不舒服和舒服,也表现的很明显。
红鸢一边觉得松了一口气,一边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只被言夙抱着就能安静下来了吗?
真的太神奇了,可能是自己也知道,以后自己就有了爹依靠了吧。
少爷真的是太受小孩子欢迎了。
红鸢凑在旁边,俩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也就没再将孩子抱开。其他崽子这时候也围了过来,一个个都要看弟弟妹妹。
他们可不像他爹似的,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他们都清楚这两个带孩子的来历,可心疼他们了。
对于他们以后就给自己当弟弟妹妹,也很是高兴,也并没有这两个孩子是来分薄他们爹对他们的宠爱的想法。
这方面言夙即便没有经验,但做的还是很用心的,即便偶尔有疏漏,可他的认真却让孩子们很理解他,跟着他一同学习相处、进步。所以他们感受到的爱意是满满的,自然也就不怕什么。
言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边找个椅子坐下,好叫一个崽子逗弄弟弟妹妹,一边问红鸢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听着,好像自己又多了俩孩子?
不是,他怎么就能五官无辜的多出俩孩子来呢?
还是个黄花大闺男的言夙是真的想不通,他都好些年没有捡孩子了啊。
言夙还想着孩子都快全养大了,到时候他还能出去游走四方。
结果又来了两个还抱在怀里的。
这时候,三个青年走过来,都是曾在家中出入过的,跟着言岚和阿牧的。
他们一路来风尘仆仆,还带着孩子,都还是光棍一条哪里带过孩子?即便带过弟弟妹妹,那也不是这么小就交给他们带。
所以当真是一路战战兢兢,这好不容易将孩子送到地方,他们也终于能安下心来去洗漱一番,吃一顿饱饭。
这会儿见了言夙,恭恭敬敬行了礼。
言夙身无官职,又面相过于年轻,这三人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找到什么适宜的称呼,但是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不仅是言夙身为言岚等人的父亲,也因为他们听闻过言夙的传说。
这两个孩子是广禄县人,家中大人都没有了。领头的那个年岁最大的青年说道。
他饱经风吹日晒,二十五六的年纪,却看着比言夙还要年老几岁。一边说话,不免忍不住偷眼打量言夙,感叹这位的模样是真的好,而且岁月竟是也不忍心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大儿每两年也就要及冠了,也就意味着他至少都快四十的人了,竟还如二十郎当岁的少年郎一般。
言夙没管这些人对他容貌的打量,而是听着他们的话,试图分析一下这俩孩子跟他的关系。
两个孩子苦命,出生时母亲落了病根,都没坚持出月子就撒手人寰。而他们的爹是个跛脚,家境本就不富裕,为了给母亲治病就更加雪上加霜。
就是如此,还要受到酷吏的欺压。他爹在外之时,可能是过于劳累,也可能是压力过大精神恍惚,不小心跌死了。
其实到底是失足摔了,还是被人害了,这会儿都没有证据了。总归是这俩孩子命苦。
言将军不忍心,遇见了就照顾上了。但军营之中都是糙老爷们,而且我们又在行军之中,带他们真的不行。
言将军只好嘱咐我们将他们送到您身边。
几个青年说完,小心看着言夙的神色。虽说他们觉得言将军这般心善,他爹应当也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他们越说,言夙的神情越冷硬,他们也就有了几分忐忑。
言夙看着两个似乎有些累了,一个接一个的、并且在所有崽子们之间传染的打着呵欠的孩子们,除了叹一口气还能怎么办?
他家那几个干大事的崽子是真不让他省心。
然而即便如此,他能让那几个崽子不省心吗?显然他这个老父亲,不能啊。他这个老父亲得替那几个崽子了却后顾之忧。
将言夙的神色好了些,这几个青年才敢接着说话。
其实这样苦命的孩子不少,但是其他的,多少还能找着个亲戚、亲近的人收养他们。这俩是其中年岁最小,也无亲无戚的,所以言将军才不得不劳烦您。
青年作为心腹亲卫,自然是要为他们将军说好话,哪怕对方是将军的父亲。但其实他们心中都知道,现在将军干的就是谋反的事儿,还是有不少当父母的不愿孩子加入他们的。
只有那些被逼急了的,没了活路的,才会举手举脚的同意加入他们。都不过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但是他们将军提起家人的时候,神色总有些异样,他们难免猜测是跟家中因此事闹的不愉快,而时刻不但要起义,还要叫家中帮着养孩子,他们难免会担忧一些。
行了,我知道了。言夙也不在乎多养两个孩子,大不了他在走远点去刨刨坑,反正本来也就有这样的打算。
自从自家崽子们起义,他可是支援了不少钱财。他储备下来的粮食多数是从落花村收来的,那部分就留作了明年开春给分发的粮种。
当然,其他粮种经由他的手,长势肯定也势必不会差。但那部分是在明面上的,被预留出来他自然也不能反对。
至于他手里存下的?
沈飞玹说世道越来越乱,钱财不如粮食稳妥,他就买了不少的粮食,把沈飞玹买下的粮仓塞的满满的不算,还利用自己的能量构筑了一个粮仓。
这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了,他还上外地收了粮食带回来。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这些,毕竟容纳那么多粮食也很消耗他的生物能和精力,可想想家里人那么能吃
特别是崽子们起义之后,他就更是储存了不少。毕竟不但家里人要吃,还得尽力供给崽子们建设的粥棚所需,安抚百姓。
还有大军的消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虽说不是仅仅靠言夙一人维持,但他能帮上忙的还是想帮把手的。
言夙想了这些,就如同构建的空间粮仓一样没人知道。站在堂中的三人已经交代完所有事情,本是想要告辞。
结果就见低眉思索了些什么的言夙,抬头看他们,问:你们大军现在到哪了,又是什么情况,能挑拣着能说告诉我吗?
言岚他们的情况又怎样?
虽说家中也有消息渠道,言岚还会有意送一些消息过来,可言夙又怕消息有些滞后,又怕那几个崽子报喜不报忧。
一听到大哥的名字,原本昏昏欲睡的几个崽子登时脑袋一样,一个个双眼歘的一下看向堂中的三人。
三人没来由的还觉得怪吓人的。随即又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了,几个小孩子而已。
我们分开前,大军往凌州府城前进,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了。他们是被分出来做其他任务的。
只等将孩子送到,就去追大军。
他们只知道上头本是要拿下凌州府城的,但是这话跟言夙说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即便他们再有信心能够拿下,可现在却是身在旁处。
他们说的话能有多少说服力?更是不知道言岚到底什么情况。
又何必说些不清不楚的情况,让人家家人们胡思乱想?
现在听言夙这么问,他们可就知道他们将军跟家里是没有闹翻的,家里人是很关心他的。至于神色为什么有些古怪?那就不是他们能问的了。言夙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只好不再多纠缠。
而三人也是明确地表达了必须得走了的意思,言夙不好拦着了,只好叫仆妇给他们从厨房里那些便于携带的干粮,哪怕之前红鸢已经吩咐准备了一些,那就再多加一些。
三人匆匆离去,而言夙这边不过是敢将两个终于睡着的小婴儿放到床上去,管家那边就来报,说是沈飞玹过来了。
这些都是刚收到的信和消息,知道你挂心几个崽子,就直接给你送来了。沈飞玹指着桌上一个漆盒,话音落下的时候,手中的茶杯也已放下。
将漆盒打开翻了翻,将有信封装着的都拿出来递给言夙,大抵都是他们家崽子寄回来的,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即便夹了下面的人递回来的消息,那言夙也是能看。
他则是将其他的纸张拿出来,这些都是用密语写的,要想看个完整的内容,还得翻译一下。
沈飞玹就打算先做这些,等会儿在看那些崽子们的信。
然而,言夙却是将一封写着他名讳的信封放到了桌上,那字迹遒劲有力、锋芒锐利,只一眼,沈飞玹就下意识猛地伸手将信拽到自己的手里。
言夙:也大可不必这么激动吧?
这字迹他倒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之前见到的时候,沈飞玹还大方地说那是贺渊写的,怎么这回就跟踩着尾巴的猫似的?
然而言夙看他神情,也不好追问,就拆了信,看着崽子们的通篇报平安,已经大军的进程。
这假的吧?言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倒不是他巴不得孩子们有点什么危险,而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那些孩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点不受伤吧?
即便知道自己给他们的命珠还完好着,就知道孩子们没遇上什么危及性命的事情,但总不可能一点小伤小痛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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