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茶馆里坐了桌客人,正在高谈阔论,闲聊近来打听得来的八挂趣闻。
[嗤!娶个男子当妻,真不怕气死张老爷。要是我家孩子要娶个男人,我一定赶出家门!]
[唉唷,话不能这样说。前年不就有个少年行冠礼,由皇后李濯加冠,还请来退隐了的范文川起字。多威风!娶这男子进门,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听说这少年是白王妃的远房亲戚,所以才能在静王府行礼。]
[不是吧,我听说这少年本是在开国公府当帐房先生的,因缘救过王妃一命才跟王妃结拜为义兄弟。]
[你们都错了!我姪子的朋友的女儿的儿子的朋友就在开国公府内当差的。他说那少年是开国公李扬的契弟呢。]
[那些权贵人家的关係都乱七八糟。]
[不过,京城里那几家善堂不就是那个少年办的吗?前几日还发了冬衣给孤儿。]
[不只呢!还有义学堂。我儿子就是在那边学字!]
[管他们什么关係,反正那少年不是个坏人,做的事又是善事好事,背后又有王府又有国公府,谁人敢得罪。]
[那洛春桃也真不知是什么来历,许是跟王妃一样,都是仙人转世。你看,静王妃的模样是凡人能有的吗?说是谪仙都不为过!]
洛春桃,这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少年,在京城现今可谓无人不识。
李扬为了日后能娶春桃为妻,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不管是白幽以前的相好,李府的帐房,王爷的私生子,甚至是当红清倌……
谣言愈离谱愈好,身份成谜,这才是李扬的目的。雾里看花,永远得不出答案。
这样春桃再也不是墨醉楼的春桃,男人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将心尖尖上的小人儿,用八人大轿,十里红妆,名媒正娶,记入族谱里,死后能葬在一起的开国公李扬的正妻。
少年倒也不在意李扬是否要娶他进门,只要李扬疼爱自己,几个孩子平安长大,身边的人快快乐乐,便是一生最大的奢求了。
春桃跟李扬回京后,男人便将其下的产业全部交由他去看管,一来显示少年的身份地位,其次更是希望少年能安心留在国公府。
男人的身家财产都让人拿捏着,还不够证明自己一片真心?
虽然说国公府有专门的帐房去管理帐项,杨氏也是个顶事的人,可少年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交给他的事情,必定会做好。是以春桃每日最少要花上好几个时辰去学习算帐管帐。
[叔叔!]
[洛桃叔叔。]
[不许你叫!]
[我…我…我就是要叫!]
傍晚时分,六个婢女并几个嬷嬷簇拥着杨氏,抱着双生子到猗心苑跟春桃用膳。
[洛公子。]杨氏进屋便向人行了礼。
[夫人太客气了!小人身份卑微,如何能受得夫人行礼呢!]
春桃身后的菱湘赶紧去迎接杨氏,替少年搀扶起人。
[洛公子宽厚是公子的气度,可礼数是断断不能少的。]
春桃在府内虽无名份,可众人皆知,春桃早晚必定是国公府的正妻。
杨氏脸上挂着温婉的微笑,命身后的两个婢女将手抱着的孩童小心地放在地上。
[叔叔!]
[洛叔叔!]
两个小人儿得了自由,一左一右奔跑到少年脚边,紧抱着人的大腿撒娇。
春桃弯下身,顺摸着两个小孩的头。
[乖了,都乖,小可小爱今天有没有听话?嗯?]
[小爱不乖!他折了夫人的花!]
[我…我……]
两个双生子,模样倒是像从一个印子刻出来,可性子却是反转过来般。
小可明明是哥哥,总是爱欺负小爱,平日最爱跟弟弟拌嘴,捉弄人,眼一瞪,嘴一努,府里上下那个敢开罪这个世子爷。谁都管不住,就只怕他爹。
李扬最是头痛这孩子,对他管教十分严厉,非骂即打,绝不心软,就怕他长大后像王氏般狠戾。
小爱个性软软糯糯,乖巧听话,是个闺女倒好。偏生是开国公谪世子,李扬怕他日后易遭人欺负,对这孩子也是下得了狠心去教。
其实几个小孩有杨氏她们教养着,春桃是可以不用费心,可少年本来就是极喜欢孩子的人,又怜孩子们生娘都没能陪在身边,自然是处处宠惯着李扬的孩子。
除了学习时间外,每日入夜时分,都让人接孩子来猗心苑一同用晚膳,陪着玩会儿,再抱回杨氏苑里。
[告诉叔叔,小爱为什么要折夫人的花呢?]春桃听后不禁担忧,杨氏好养花,屋苑里的草木皆是她精心养植的,其中不少更是皇宫赏赐下来的珍品。
[我…我觉得好看,就想…呜…]
杨氏连忙抱起小人儿,逗着哄着。
[没事没事,不哭,母亲不怪你。喜欢就好,以后都给小爱,好吗?]
小爱点着头用胖胖白白的小手揉着眼睛,杨氏又拿了自己的手帕帮人擦泪,眼中脸上是真实无比的关爱,温柔得紧。
春桃一直忧虑杨氏会不喜欢王氏的孩子,更怕日后杨氏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两个孩子便不好过。
不过男人前些日子已对后苑的人说了,李扬今生有三个孩子已足够,以后亦只会有三个孩子。
这是告诉杨氏,得要安生照顾好这三个孩子,让孩子亲近自己,日后才能有依靠。
[叔叔!看!母亲都宠着他!小爱是爱哭鬼!]
三岁大的小孩双手叉着腰,鼓起腮帮子,下巴扬得高高。
春桃笑着摇了摇头,抱起了闹脾气的小可,亲了一口。
[好了,夫人说了不怪责你倒是不高兴了?等等你爹爹就回来了。先来吃饭,菱湘姐姐在厨房做拔丝地瓜,要不要吃?]
小可顿时双眼放光,点头如捣蒜。
甜甜的糖跟菱湘姐姐都是他的最爱,当然欢喜。
杨氏哄好了怀中的孩子,便将人交给李红去抱。
[洛公子,如无其他事情,妾身先行退下。若晚上下雪,孩子便不必带回来,怕路上受冷,晚上留宿在猗心苑就好。]
春桃向杨氏点了点头,又接问:[李扬今日或许会回来,夫人要一同用过膳再回去吗?]
男人上个月因公事出了远门,前天派人送来家书,最迟明早,最快今日便会回府,让人有个準备。
女人垂眼,稍一思索,随即摇头。
[不必了,请洛公子替妾身向夫君问好便是。]
春桃亦不勉强人,答了句[好],让冬青送了人出屋。
府里有谁人不知,杨氏娶进来也好升平妻也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幌子。一年里头,李扬跟女人都见不上几面,杨氏自己也十分识趣,只做好本份之事。
[爹爹什么时候要回来?]
[快了,明早睡醒就能见到爹爹了。]
[洛叔叔!抱小爱,抱小爱!]
[好的好的,叔叔抱。]
[啧!你干嘛啦!闪边去!叔叔抱我!]
[好啦,都抱,来!]
晚膳过后,如杨氏所料,下起了霜雪。
春桃让菱湘她们替小可爱洗澡更衣后,亲自将孩子抱到已暖热好的床榻,自己哄着他们入睡。
[好了好了,叔叔躺中间,你们一人各一边,枕在我的臂上,叔叔给你们讲故事,好么?]
两个本来在争夺少年怀抱位置的小人儿,纷纷闭嘴,各自找好位置,还晓得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得紧紧的,好等少年将故事讲完。
春桃一边一个,手臂圈着孩子,柔声说:[还记得上回的章回内容吗?]
[嗯嗯!是大灰狼装作小兔子的外祖母去找他。]
[叔叔?]
[嗯?]
[灰狼这么大只,怎样装成小白兔般呢?小兔太傻了。]
[听戏不驳戏!叔叔别管他,之后呢之后呢?小爱很担心小白兔。]
[之后呢……]
这些故事,都是白幽亲自写给他的,叫他每天睡前都跟孩子讲故事,说什么去培养亲子感情。
春桃是听不懂王妃的道理,可是这些话本故事很是有趣,其中更有不少能发人深省。是以少年一有机会,就会给孩子讲几个小故事。
夜已深,春桃哄了小孩们熟睡后,自己悄悄的翻开床幔一角,望望窗外,仍是下着薄雪。
[看来哥哥今夜应该赶不上回来了。]
春桃轻叹了口气,替孩子掖好被子,自己就倒头入睡。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房内的油灯一下子被人吹灭了,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侧卧着的少年虽然紧闭着双眼,可嘴角却不禁微翘。
李扬绕过屏风,藉着银白月辉,见到少年拥着两个孩子熟睡,不禁有点吃味。
以前能睡在桃儿旁边的是自己,桃儿抱着的是自己,桃儿会哄的都是自己,哼!
解下身上的披风,李扬坐在床边脱下鞋袜,愈想愈来气。掀起床幔,一个翻身便滚到少年身边,用力抱着人,没头没脑的乱亲一通。
[桃儿,娘子,宝贝儿,相公回来了。]
春桃笑着转过身,轻轻推了推男人,娇嗔道:[回来就回来了,快去沐浴更衣,身上都带了霜水。]
李扬捉着少年的手,探到自己已抬头的分身。
[明明热得很。桃儿,我很想你,先让我亲亲。]
少年啧了声,抽出手来,转过了身,背对着人,在男人怀中挣扎着,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小可爱都在,等明天晚上不成么?]
男人一个多月没发洩出来,别说孩子在,就算皇帝老子在面前也没在怕。
夫妻行房亲热本是天经地义!
李扬那管得着怀中人微乎其微的反抗,这分明是欲擒故纵!
少年蹭呀蹭,扭呀扭,男人的下身被激得更是硬烫。
男人喘起粗气,凑到少年耳边,用气声低磁道:[不等。现在就要操你…]
李扬从背后拥着春桃,低头亲啜起少年敏感的脖子。男人烫热的气息,急切的呼吸,喷落在肌肤上。春桃嚥了嚥口中津液,身下之物跟着抬起了头,后穴一张一合,期待着男人的巨物捅进来好好安慰一番。
还来不及反应,李扬大手已探入了少年半敞的里衣,搓揉着两点红樱。
[桃儿,你想要的,是不是?]男人径自解开亵裤,只掏出那根热物,顶在少年臀缝,一直蹭磨着。
[啊!哥哥,别……]少年从唇间溢出声声的低吟,又怕孩子会醒来,马上咬紧了唇,整张脸憋得红红的。李扬满意地笑了笑,自己脱下了衣裳,又把少年圈得更紧,下身耸动得更是用力。
[哥哥,我们换个地方吧…怕吵到孩子……]
[不怕。]男人湿热的舌头捲舔着少年细嫩的耳根,又是咬又是吻,舌尖时而转进耳朵,激得少年全身抖震起来。
[啊!别咬…嗯……]
[桃儿,哥哥很想操你,现在,好不?]
[嗯…好…好……]春桃喘着气,双眼水光迷离,全身都软得像滩春水,实在是情动不已。禁不着捉起男人的大手继续捏弄着自己凸起的两点,另一只手向后伸去,触摸着男人的热物,想要男人马上插进来,狠狠操弄那空虚的后穴。
可男人却是没有如他所愿,仍是隔着少年的裤子缓慢地耸动着下身。
[我…我们换个地方…哥哥…桃儿受不了了……]
春桃忍不住自己套弄起分身,想解解身上像被蚁咬般的骚动。
男人捉住了人的手,制止了少年抚慰的动作。
[桃儿这样不乖。]
[哥哥!呜……]少年因得不到解洩而迫出了泪水,嘤嘤低鸣着,在床上扭动着腰身。
[相公不在家,娘子半夜发骚了,也是在孩子熟睡时自己弄的?]
春桃被男人说得好生羞赧,顿时红了脸,嗫嗫嚅嚅道:[才…才…没有……]
男人一下子腾起,俯身压上,在少年洁白胸前胡乱舔吻,下身勃发硬烫的阳物在少年股沟中蹭磨着。
[桃儿乖,让哥哥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弄的。]
春桃被磨蹭得浑身发软,面酣耳热,迷迷糊糊地听了男人的话,两手掰开了腿,抬起了腰,亮出了翕张着的小穴。
李扬见到眼前春色,口乾舌燥得紧,喉结上下滚动,吞下了一大口口水,直盯着人看,恨不得化身成狼,将人连皮带骨吞进肚子,吃过清光。
[宝贝儿乖,继续。]
春桃闭上了眼,自己伸手轻轻细摸着洞穴缘边,用纤长的中指浅浅地探入其中,缓缓抽插起来。少年不禁难耐地呻吟了出声,怕吵醒旁边的孩子,只能用力紧抿着唇。
李扬咬牙,红着眼,喘着大气,不住地舔着下唇,压着要捅进去的冲动。
[娘子,这样就够了么?]
少年直摇着头,喉间发出几声不满足的呜咽。
男人见状,多送进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在后穴里搅动着,时深时浅,又是刮又是挖,直捣得肉穴发出噗哧噗哧的水声。
[嗯…哥哥…不!嗯,不……]春桃惊觉自己浪叫了出来,马上用手捂上嘴巴,连忙看看旁边的孩子们。
还好正在熟睡。
[嗯?不什么?不够?]李扬实在是按捺不着,抽出手指,架起了少年的腿,埋下身子,舔吻起那张诱惑非常的嫩穴。
如灵蛇般的火热舌头钻进甬道,春桃打了个激灵,放在穴中的手指都忘了抽动,双手紧按着李扬的后脑勺,柳腰迎合着男人的节奏前后晃动。
[哥…哥…进来,不够…桃儿想…嗯…哈…想要哥哥……]
李扬听后,更是埋头卖力,伸长舌头又是蹭舔又是啜吸。见到少年那根秀气的肉柱,可怜兮兮的流出水来,没人理会,男人便轻柔地替人套弄起来。
[平日发骚了也是这般淫水流满床?嗯?]
少年舒爽的浑身发麻,这时除了慾欲那还顾虑得什么。满口胡说了好些浪语淫话,心里想着李扬身下那根驴玩意,快快捅进来,给个痛快。
[好相公,嗯…快…快给桃儿个舒爽…看看…里面…想你…想得紧的…]
春桃大张开腿,手指在那小穴中进进出出,觉得不够深,便抬腰迎上。眼中水雾氤氲,脸上泛起片片桃花红晕,咬着下唇,强抑着呻吟,样极撩人。
李扬巴唧着嘴巴,舔净了唇齿间的水液,回味着少年的滋味。
[桃儿小心肝,相公现在就……]
[爹爹?]
[叔叔?]
睡在旁边的小鬼头不知何时醒来了。两个小人儿坐在旁边,一个揉着眼睛,一个打着呵欠,半醒半睡的叫唤人。
春桃闻声,后背一阵发凉,惊得整颗心都快要崩出来了,立即一脚将覆在自己身上的李扬踹下床。两腿一併,拉好衣衫,身子一侧,扯上被子,把自己紧紧盖着。
那一个叫乾净俐落!毫不迟疑!绝无脚软!
[什么时候醒了也不出声?小可爱怎么了?]春桃一手扫了两个孩子躺回床上,故作镇静的哄着人。
[爹爹刚才跟叔叔在做什么呢?]
[叔叔!爹爹滚下床了!]
春桃现刻连去死的心都有了,被两个小孩看见跟李扬的好事。
没点上灯,孩子瞧不太清楚吧!几岁大的孩子应该不懂事吧!到底该怎样糊弄过去呢?春桃又羞又惭,急得眼眶都发红了,鼻头酸酸,竟有种被人捉姦在床的错觉。
[那个…刚才…叔叔跟…爹爹在…在…]
[在练武!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给老子睡下!]
男人盘腿坐在地上,上身随意披了件外衣,刚才连裤子都还没提得上,就被少年大脚送下床。下身还硬梆梆的竖起来,涨得发痛。
好好一场情事被两个臭小子给打断了,男人慾火与怒火攻心,对着床上两个孩子吼:[明天让夫子加你们的课业!叫你们不睡觉!]
[呜…呜…爹爹…兇……]小爱被男人吓得哭了起来,抱着少年的脖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叔叔…小可没有不乖…呜…]
一个哭了,另一个自然跟着哭。春桃身内那圑邪火也是烧得旺,被人硬生生捏灭,只能闷在心里。
春桃瞟了眼呆坐在地上仍是英俊非常的男人,目光扫落在人宽厚胸膛到结实的腰腹,顺眼下去,见到男人那孽根雄赳赳的晃来晃去,上面还流着亮晶晶的液体。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结果愈想愈来气,无名火瞬时窜了上来。
就说了要换个地方!不都说了要换个地方!
[你大半夜跟孩生什么气?出去!]
正在提裤子塞鸟的李扬,瞪大眼睛,转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少年。
[桃儿,刚才还好好的,怎……]
[好你大头!出去!别吵到孩子睡觉!]
[桃儿…我硬得痛……]
[去睡你的书房!]
[桃儿…]
[出去!]
迎面而来是床上的一个枕头,然后是男人的衣服,还不忘丢出张棉被子。
[呯]房门被用力关上,牢牢锁紧,廊下剩着李扬一人在寒风中悔恨。
[娘子!我错了,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李扬回府第一晚,大半夜被人赶出房间,第二天可传遍了整个开国公府,被下人们笑话了一阵子。
今日下午,李红带着几个年轻的婢子来厨房帮少年取蔘汤,一进门就被人围着问了一通,烦得要紧。
[听说国公爷已经睡了好几日书房,前日又抱着枕头棉被在房门前哄了一晚,洛公子才让人回房呢。]
厨房里几个婆子丫鬟聚在一起,说着打听回来的八挂。
[可不是,我还是头次听见竟有妻如此。大雪天呢,把人挡在门外。]一个婆子从蒸笼里取出熬足时辰的蔘汤,打开壶盖,把上面一层黄油拂掉。
[到底是什么大事了?]其他婆子也跟着凑了过去,个个劲头十足,想探出所以。
[有什么事,洛公子要罚还要理由吗?谁不知府里洛公子说了算的。]
李红瞪了瞪眼,示意身后的婢女不要跟旁人嘴碎,虚咳了声,道:[主子的事,还轮不上我们这些下人来说嘴。]
[当然…当然…都散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几个婆子知道李红是个嘴紧的,也不再多说,客气客气的讲了几句好话,就把蔘汤交了给人。
其中一个年轻婢女接过了蔘汤,放进了食盒,提上便跟着人离开厨房。
一路上的僕人丫鬟都向李红点头行礼,谁不知洛公子院里的人得罪不得。
偏李红又不是个爱显摆的人,不论宠辱,她只一心一意的伺候好少年。
可每每听到旁人说起少年在府里如何得宠,数十天就跟李扬置气,每次吵架后又是如何的苛待李扬,那些话三分真七分假,可不论真假,少年在这国公府可是有十足的地位。她嘴角不禁扬起,心里暗暗道好。
[红儿以后这些事情让旁人做就好了,苑里不缺人手,外面冷,妳又何必往外跑呢!]
李红提着食盒进少年房内,亲自盛了碗热腾腾的蔘汤,端到少年跟前。
[就是天冷奴婢才不放心,汤水必需是要热热的喝!]
见到春桃身边还坐着小可爱,两人正在埋头练字,眼光却不时盯着食盒看,又抬头对李红挤眉弄眼的。李红摇头笑着,多添了两碗汤,从食盒里摆出两盘小糕点,一道炸甜稞。
[主子,厨房里刚出了新做的点心,奴婢见着不错,就捎带回来给你嚐嚐。]
[讲多少次莫要主子奴婢的叫,都不听。]
[奴婢就是习惯了。]
旁边拿着木尺的冬青虚咳了声,两个孩子连忙坐正,低头继续写作业。
[她不这样叫就不舒坦,你就让她吧。]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自己吃上点心。
[喂!你们老子吩咐下来,今日写不完就别出这房门,还不快点!]
两个孩子咬牙鼓腮,瞪着偷吃点心的冬青,心里将人骂得臭头。
[主子,菱湘姐姐呢?]
李红见冬青故意戏弄孩子,眉头一皱,便走过去,在盘中拈起块牛乳糕,喂了孩子各人一块。
两个孩子吃了糕点,舔着唇,回过头来,对冬青作了鬼脸,吐着舌头,一脸得意。
冬青拿起木尺作势要敲下去,二人又缩头缩脑的写起作业。
春桃当然知道李红他们是十分疼爱这两个孩子的,平日宠得很。只有冬青能对他们稍微狠得下心,李扬就吩咐了冬青要严加管教小可爱。
[在后院,等会小桃儿会来玩,我让她去準备着。]
[这边无事,奴婢去帮菱湘姐姐好了。]
[红儿妳就别操心了,这苑里有的是人。]
[主子,奴婢省得的,奴婢先下去。]又怕孩子会渴,倒了两杯水,置在人面前,摸了摸小可小爱的头,才退出去。
满院梅香浮动,伴着屋里的笑声话语,飘扬细碎。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一如昨日般的恬静、安逸。确如春桃说的,岁月静好。
李红深深吸了口大气,望着种猗心苑里的白腊梅,不禁回想起昔日大伙儿在鹿园时的情况。
不知不觉,原来经已过了好几年……
[红儿姑娘!菱湘姑娘得了几件饰物,让妳来挑呢!]
[好的!这就来。]
李红顺手折了朵带枝的白梅,插在云髮髻上,又折了枝开得极盛的梅花,垂眼细看,嘴角止不住漾出笑意。
主子要受的苦难,终于是尽了……
这几天一定要在院里种上桃花,一定要是主子喜欢的绯红色,待春天一到,灼灼桃花开满院,等秋棠,琴湘他们来京时,再来个春日小宴!每年都要办!直到大家都成头白髮!老得掉光牙齿,还得要办!
少女拿着手中的花,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边走边想,笑得合不拢嘴。